“石头,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现在回来了,该去看看袁先生了。”唐庆语重心长,“那赵小子听说杀过不少人,你,你……”
唐时心道:我杀过的人不比赵缙少啊。
“阿爹,他那都是奉了皇命杀的人,是皇帝让他这么做的,杀的可都是贪官,阿爹,你就不用担心了,他做的都是正当事,外边传的你们可不要相信。”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看看袁先生吧。”
唐时应下之后便去了袁镛的住处,袁镛恰好在院中专心致志地作画,唐时为免打扰,便放轻了脚步,就站在一旁看着他慢慢勾勒出最后一笔。
这是一幅山水画,画上一人泛舟河上,遥望高山,在这高山面前,这人显得极为渺小。
袁镛搁下毛笔,凝目看了墨画一会儿,方开口道:“石头啊,你看为师此画如何?”
“形神俱佳。”
袁镛呵呵笑了几声,看向唐时,接着坐到院中的凳子上,唐时替他倒了杯茶,“老师,弟子游学归来,有些事想与老师说一说。”
袁镛喝了一口茶水,“你是说那些流言?为师都听说了。”
唐时笑得乖巧,“此为其一。”
袁镛一愣,“你这仅仅一个其一就足够令为师惊讶的了,怎么,还有其他事情?”
唐时叹声,“老师,弟子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不论,看来,老师是还未收到弟子的信,既然如此,弟子就当面与老师道来。”
袁镛见自家小弟子严肃的模样,不禁也正了神色,“石头,出了何事?”
“老师,在弟子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您能否告知弟子,三年前您回京都那一趟,是为了何事?”
袁镛沉默地看着唐时良久,这才捋须叹息,“为师差点忘了,你一直与赵缙形影不离,应当是知道了不少事情,你要与为师说的事情为师也已经猜到了,为师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罢了,你也不用为难,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为师早就劝诫过多回,如今被卫指挥司查到,也怪不了谁。”
唐时素来知晓老师心胸宽广,可如今看着面前的老者,他是打心眼里敬佩,“老师,弟子惭愧,可是弟子还是想要问一问,此事或可牵连老师的家人,弟子担心老师到时候心中难过。”
袁镛明白唐时是想要帮他一帮,只是,卫指挥司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插手的?更何况,“为师不是没有劝过她,只是,公卿世家屹立百年不倒,枝繁叶茂,谁又能想到再大的树也会有腐朽的一天?又或许他们不是不知道,他们只是在赌,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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