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被蒙蔽和欺骗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这就是如今这個时代,要统治天下所面临的困境了。
信息上,严重的不对等!
当两个截然不同的说法,被摆在面前时,作为统治者,在这个时候就需要做出判断——相信谁!
大宋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派出内臣到地方担任‘走马承受公事’,充作皇帝的眼睛和耳朵。
让这些人定期报告地方上的情况。
但这些派出去的内臣,经常被人腐蚀,成为了和地方官同流合污的存在。
他们的报告,也不在完全可信。
“六哥怎么看?”向太后拿着御史的弹章,问着在旁边的赵煦。
太皇太后也看了过来。
赵煦笑了一声,答道:“儿不太懂这些事情……”
“不过……儿有疑问……”
他拿着弹章:“这位御史的弹章,怎就恰到好处的出现在成都府的上奏后面?”
两宫听着,都是皱起眉头来。
是啊!
向太后立刻对石得一吩咐:“去取御史安惇的告身脚色来……”
取来一看,好家伙!
安惇,广安军人,太学上舍及第,为成都府教授,去年升任监察御史。
他就是成都府的人!
所以,解释的通了。
现在,就只有两个可能了。
一:吕大防真的在将原本应该要把低价卖给贫困百姓的米,卖给了当地的豪强大户,赚了中间价。
二:有人希望吕大防这么做,但他不肯,于是,就诬陷他,要把这个人调开!
哪一种最有可能呢?
所以,安惇意欲何为?
向太后和太皇太后对视了一眼,然后问赵煦:“六哥有什么想法吗?”
赵煦摇摇头:“儿不太懂……”
“不过……这个吕大防,儿倒是知道一些……”
“嗯?”
“儿看过此人给父皇上奏的许多奏疏……也看过父皇对其的批示……”
“其中有一句,父皇是这么说的……”
“乃师张载,天下知名,国家大儒,望汝以张载名句自省自身……”
“当不负横渠教诲,不负朕之期盼……”
太皇太后想了想,问道:“横渠?张载?”
在殿中的石得一趁机躬身答道:“此国家前代大儒也!曾受范文正公指教,弃武从文,于横渠讲学,故号‘横渠先生’……”
“今已亡故,但留有横渠四句,至今为天下称颂……”
“那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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