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格仑利希提出求婚。
他现在是家族的一员了,他开始参加“儿童日”受到新娘家属的殷勤招待。无疑他一定立刻就感觉出来,他和他们在有些方面没有任何共同点,但是他掩饰着这种感情,摆出一副更不在乎的姿态,而另一方面老参议夫人,尤斯图斯舅父,布登勃洛克议员只有布来登街的三位布登勃洛克老小姐不是这样对于这位勤奋的办公室职员、但在交际场上非常生疏的威恩申克先生处处迁就照顾。
这位保险公司经理也确实需要照顾;有时大家正在饭厅里团团坐在餐桌四周,经理对于伊瑞卡的面颊和胳臂突然表示过度的亲昵,或者他和别人聊天的时候,高声向人家打听,橘子果酱是不是面制食品他把“面制食品”这四个字念得特别顿挫有节,或者他就对大家说,他认为罗密欧与朱丽叶是席勒的一部作品他说得又干脆又肯定,一边若无其事地搓着手,上半身斜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大家会因为他的无知而安静片刻。为了驱散这种寂静,大家不得不说一句插科打诨的话,要么就另换一个新话题。
只有议员可以和他正常地交谈,议员无论是谈政治或是谈商业都知道怎样驾驭这场谈话,不使发生任何事故。最没有办法的是他和盖尔达布登勃洛克的关系。这位太太的个性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没有任何办法和她聊上两句话。他知道盖尔达会拉提琴,而且这件事给他的印象很深,于是每逢星期四会面的时候,他总要问一句不太严肃的话:“洋胡琴拉得怎么样啦?”但是议员夫人在第三次听到这个问题以后就没有再作任何回答。
至于克利斯蒂安则对这位新亲戚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留意,以便在第二天对他的言谈举止作一番逼真的模仿。老约翰布登勃洛克参议这个二儿子已经在鄂文医院治好了风湿性关节痛,但关节僵硬的毛病却越来越严重,另外他左半身的周期性的“酸疼”症据说这是因为半边身体的筋脉太短所致以及他常常犯的一些别的病症,像什么呼吸不畅啊,心跳不正常啊,咽嚼食物困难啊,麻痹征象或者至少是害怕出现麻痹的征象啊等等却并没有治好。他衰老得很厉害,与他的实际年龄极不相称。他的头已经完全秃了顶,只有后脑勺上和头盖骨两边还留着不多的稀疏疏的发红的头发,他的带着严肃不安左右扫视的一双小圆眼睛比以往更深地陷在眼眶里。他的大鹰勾鼻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高大地耸立在那张面无血色的脸上,悬在他的黄中透红的浓密的上须上面他那质地坚固讲究的英国料子的裤子松软地罩在他的弯曲、削瘦的细腿外面。
自从回到家里以后,他还是住在原来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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