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肉体痛加折磨,使她不得不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老夫人一想到这里,就不禁不寒而栗。
她不断地祷告,但是更多的是察看自己的病情,只要她神志清楚的时候,她不是给自己诊脉,量体温,就是与人谈论自己的病情然而她的脉搏并不好,体温退了一点以后,又升得很高,使她从恶寒一转而为发高热说谵语。此外她的咳嗽也越来越厉害,咳嗽得五脏六腑都疼痛不堪,而且痰中带血,呼吸喘急。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症状是因为病情已经发展到了中后期,肺炎已经扩延到整个肺叶上去了。左肺也有被感染的现象,朗哈尔斯医生看着自己的手指甲说,这是“肝样变”而老家庭医生却什么也没说高烧一刻不停地侵蚀着病人。不久,胃部也开始失去机能。病人的体力一天弱似一天虽然那过程是缓慢的,但却在不断加重。
她对自己体力这样衰败非常注意,只要吃得下,总是努力把家里给她弄的一些滋补食品吃下去。她比护士更清楚什么时候吃药,她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自己的疾病上,以致除了医生以外,她几乎不跟别人谈话,或者至少可以说,只有跟医生谈话她才显得有兴趣。最初,医生还允许一些熟人来探病,比如说“耶路撒冷晚会”的会员啊,熟识的太太们啊,牧师太太等等,可是对这些人她都表现得一片冷淡,或者即使表面亲热,也看得出她的思想别有所属,而且所有这些人她都以最快的速度打发走。甚至家里人也很痛苦地感觉到老太太对待他们的那种冷漠神情,有时甚至冷漠到不爱答理的程度,那样子仿佛在说:“谁也帮不了我。”甚至她精神好一点的时候,汉诺来看她,她也只不过随便摸一下孩子的脸蛋,就转过脸去。从她的神情,人们看得出来她在想什么,她想的是:
“孩子啊,你们都很可爱,但我却不能陪你们了!”可是对于两位医生,她却衷心欢迎,表现出一片热诚,不厌其详地跟他们讨论自己的病状一天两位盖尔哈特老太太,就是保尔盖尔哈特的两个后裔到这里来了。她们还是一副老样子,手里还拿着粮食口袋,因为她们刚去给穷人施舍过。家里人不好意思拦阻这两个人看望她们生病的朋友。她们看望老夫人的时候,恰好旁边没有别的人。没人知道,她们之间进行了一场什么样的对话。当她们走出去的时候,她们的眼神和面容显得比往常更清澈,更温和,更神秘莫测,而老参议夫人也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她非常安静地躺在那里,气色平和,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平和,她的呼吸虽然间隔很长,却很均匀,衰弱得非常明显。佩尔曼内德太太在两位盖尔哈特小姐的后面咕噜了一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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