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城西边,靠近城区边缘的位置,房屋逐渐低矮下去,身着丝绸长衫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多出现穿着粗麻短打的百姓们,赶在宵禁前回家。
人群中有个老人,脊背弯到几乎折到膝盖,头发花白,正吃力地拄着拐杖往回赶,另一手还提着个小包裹。奇异的是,三三两两结队互相说话的人们就跟看不见他似的,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经过他身边,还要加快脚步走过。
老人已经习惯了,闷不做声往家去。他同孙儿住在最远离宅区的荒地旁。若不是他在衙门做活,带出几个徒弟帮着破了几个案子,到底有几分面子,恐怕连这个最边缘的房子都住不得。
想到那个聪慧到多智近妖的孙子却无缘科举,再想到自己今日看见的那些个书生,老姜头不禁一阵心酸。
他心中做何想旁人不得而知,待他好不容易缓慢踱回家,站在门口就闻到了饭莱香气,顿觉熨帖。
多好的孩子,不过命苦了些,怎么就被那帮人说成那样?
刚推开门,老姜头就察觉了些不对劲。
饭菜香气中,夹杂着一缕很浅淡的血腥味。寻常人或许闻不出,可他,老姜头当仵作已数十年,根本瞒不过他去。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到了自己孙儿曾经因恶名的遭遇,焦急之下,老姜头一拐杖锤开传来动静的厨房门,大叫孙儿小名:“善多,你……”
话未说完,消失在喉间。
姜遗光站在木案边,一手提菜刀一手按鱼,利落剖开鱼肚,双手沾上了血腥,因这动静抬头看来,黑漆漆眼里传递出疑惑的信息。
“你在杀鱼?”老姜头干咳一声,立刻改口。
姜遗光:“今日下河捉的,准备炖鱼汤。”
“鱼汤好,鱼汤挺好。”老姜头绕着他转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姜遗光自小不爱说话,喜怒不形于色,任由他打量,他看不出对方是不是又受伤了瞒着自己。
姜遗光忍耐惯了,没叫他看出不对,只打算明天去医馆买些药偷偷敷了。爷孙俩一同吃过晚饭,洗漱罢,姜遗光看了会几书便睡下。本又是个平凡的夜晚,他却在睡梦中听到了些奇怪的声音。
窸窸窣窣,反反复复,从厨房传来。
是老鼠吗?
听上去不像。
像是个活人。
姜遗光想起曾经有人特地半夜翻墙进家门教训自己,睁开眼,掀起被子下床向厨房走去。
他的袖中藏了一把刀,从枕头下取出来的。
越往厨房去,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响,咀嚼、轻微脚步、衣料的摩擦……在寂静寒夜中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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