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儿子会胆大的跑到李老爷的书房里去,更加想不到一个老先生能同个小屁孩儿聊到一块儿去。
询问了好几个李府的下人都说没有看到孩子,从门房那里确认孩子没有出去,宋三郎稍稍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儿还没松完他就看到了李府的荷花池。
目光落到水池边生长着的莲蓬上,宋三郎的脸色忽就变了,几乎来不及做任何思考,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池里。
李家的荷花池不算大,不至于让宋三郎大海捞针,可也不算小,宋三郎先在靠近池子边缘的一圈儿寻找,孩子若要折莲蓬吃,最有可能从池边落水。
找了一圈儿没有,宋三郎又开始迅速往池子中心摸过去,人到了这会儿已经不敢想孩子是生是死,完全不敢想。
宋三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强烈的念头——千万不要找到!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宋三郎确定水底没有,水面更没有漂着什么不该漂着的,整个人虚脱得差点儿上不了岸。
——不是累的,是人在极度紧张之后的骤然松懈。
夏日的衣裳本就单薄,出来干活儿就更加不会多穿,才刚一上岸,宋三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低头一看——脸色顿时不好看。
男人的本钱实在过于显眼了。
几乎不加思索地,他又退回水里去。
衣裳都湿透了,半透的薄衫紧紧裹缚在身上,比没穿强不了多少。
宋三郎只庆幸这会儿正值大晌午,天儿又热,院子里几乎没个人影儿。
躲到荷花丛中,借着层层浓密荷叶的遮挡,身子沉入到水中,只露到胸口的位置,宋三郎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用力拧干,直到拧到一滴水也拧不出,他又把衣裳搭到荷花叶上借着晌午的阳光曝晒。
好在晌午的日头够毒,没用多久,衣裳就半干了,宋三郎四下巡睃,确定周围没人,先是游到水浅处,随手折了几片大荷叶,利用水草绑在腰间,先穿好了上衣,待上了岸,借着荷叶的遮挡,又快速套好了裤子。
宋三郎这辈子,不,是两辈子穿衣裳都没这么提心吊胆过,待衣裳穿好了,鼻尖上竟冒出了一层细汗。
宋三郎咬着牙,在心里反复把罪魁祸首竹笋炒肉。
此时,罪魁祸首宋景辰正在李老爷放了冰鉴的凉爽书房里,惬意地吃着大葡萄,小二郎腿儿翘着,小脚尖顾自美美地,颇有节奏的轻点着,要多大爷就有多大爷。
李逸山被小孩儿活泼的憨态逗得忍俊不禁,画兴大发,挥毫泼墨间,笔锋圆润稚趣,捕捉的就是孩童那一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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