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来自于悸动和忐忑,不知道这个时候忽然把她抱紧,会不会吓到她?
终于哭够了,且惠渐渐安静下来,肩膀也不再抖动。
她的鼻尖红红的,睫毛被泪珠沾湿,颤声说:“不好意思,我给你擦干净。”
她抽出纸巾给沈宗良擦手。
且惠很仔细,一根根擦得很干净,也很慢,连指缝也不放过。
如同对待一件极珍贵的薄胎汝瓷胚,生怕碰碎了。
事实上,沈宗良的手也生得很漂亮,白净,指骨分明。
不难由此推测出这双手主人的斯文清俊。
沈宗良有些难以忍受的,闭了闭眼。
他第一次觉得,擦拭这种小事也能让人的身体升温,心跳加快,脉搏变得激烈。
那份持续的、柔软的触感使他心惊肉跳。
且惠擦完,哗的一下扔进纸篓里。
沈宗良悄无声息的,暗中做了个深呼吸,总算是结束了。
再多几秒,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耐得住,会做什么。
她看了一眼钟,“已经很晚了,你有感觉好一点吗?要不要吃东西?”
沈宗良说:“好多了,我吃不下,你快回去睡觉。”
且惠有点羞赧,“来照顾你的,结果我先哭上了,真是对不起。”
他点头,“小孩子家哭哭笑笑的,常有的事。”
且惠俯身替他盖好毯子,“那你早点休息,我走了,有事也可以叫我。”
“好。”沈宗良沉吟片刻,“睡觉关好门窗。”
对于一个正伤心的女孩,好像再说任何话都多余,都只会适得其反。
她笑着转身,穿好鞋,关上门走了。
且惠慢慢下楼,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为什么对着沈宗良,她总是很有表达欲,很能敞开紧闭的心扉。
而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