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嬴谢他,邀他一块用,又拿簪要把头发挽起来。
不是正经吃饭,令翊与俞嬴凑合一张食案,就坐在她身旁。看她要挽头发,轻声道:“我又不是外人,你晾你的。”
俞嬴手一顿,到底把头发挽上了,扭头看令翊。他也沐浴过,头发还湿着,脸清清爽爽的,身上穿着家常衣裳,夏衣薄,越发显得身姿英武挺拔。
俞嬴正过脸来,捻起一块糕,对令翊笑道:“今日这羊乳糕似乎格外好,将军尝尝。”
“先生刚才看我,觉得好看吗?”令翊问。
俞嬴不说话。
令翊突然笑道:“我给先生练套剑吧?我从前学的第一套剑法。”
看着他的笑脸,俞嬴实在说不出“不”。
令翊从俞嬴的厅堂取了剑,便在树下舞了起来。
俞嬴见过令翊与人拚杀,他的剑法大开大合,不乏为将者的气度和沉稳,这套剑却不同,俞嬴从中看到了无限少年意气。或许早几年的时候,更年轻一些的令翊在蓟都、在武阳家中,就这样常常在树下练剑。
充满少年意气的小令将军——如新绿的竹,如抽箭的兰,如晨曦,如春风,如这世间最美的东西。
俞嬴越发觉得自己这样一个满肚子脏心烂肺的老鬼确实不该招惹他。
练完了,令翊收剑笑问:“先生看翊舞得如何?”
“舞得甚好!”俞嬴笑道,“能想见将军年少时候的情景。将军又有天资,又勤勉,难怪能成为燕国最年轻的将军。”
令翊微皱眉,她明明是夸赞,怎么听着味道那么不对呢?这是把我当成启了?
第二日,俞嬴去正式行上大夫拜受之礼,进宫见齐侯。
礼毕,齐侯问俞嬴关于她说的“引琳琅珠玉”之事:“求贤令也发布有几个月了,却始终未有列国知名的大贤来,寡人着实有些焦心。不知上大夫于此有没有什么良策教寡人?”
俞嬴道:“请恕臣直言,贤者不是地里的瓜,到处都是,随手就能摘。贤者便如真正的珠玉,宝贵而稀少。大贤又往往矜持,自珍才华,多有不慕荣华者。臣以为,几个月未有大贤来,是寻常事。”
齐侯微笑一下:“寡人还只当上大夫有办法呢。”
俞嬴笑道:“臣倒也确实有一拙策。贤者既不来见君上,君上何不令人去见贤者?”
齐侯挑眉:“哦?上大夫讲来!”
“不说远的,便说齐国的。臣听闻,有一位儒者邹子,便在临淄以东的邮棠设坛讲学。这位先生早年受业于孔门子思,早在三十年前便列国闻名,是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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