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彼时他正蹲在花房内摆弄花草,乍一听闻,还愣了一下:“你是说,太后幼弟张斯永,抢走了我的釉采。”
金欢点了点头,神色复杂:“掌柜的传话说,若要拿钱,就得去张武侯府。”
“没说我不卖?”
“这……”
云清辞明白了。李瀛在登基之后,就一直在太后的怂恿下不断地给张家权势,如今他那几个舅舅几乎拿走了上阳城三分之一的兵力,倘若这釉采当真属于寻常百姓,哪里敢去侯府取物。
便是真去要了,他们若想独占,也绝不会给,至于价钱几何,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好啊。
他想除张家,正愁找不到切口呢,如今倒是阴差阳错,自己送上门来了。
云清辞丢了铲子,道:“你去趟江山殿,问陛下有没有时间过来。”
实在是有趣的很。
李瀛既然有心在他面前扮演深情,他就来试试这深情他能演得有多真,在张家明显有错的情况下,他究竟向着谁。
若演的不够真,就休怪他要撕下他虚伪的嘴脸。
金欢出门不久,就跟着李瀛的銮驾一起回来了。
朝阳宫外雪花碎碎,天子下了銮驾,不等有人通报,便快步迈入了前厅。
前厅空空荡荡,李瀛环视一圈,没见到人。
身后有婢女送上茶水,恭敬道:“君后在暖阁沐浴,劳陛下稍等。”
李瀛强作镇定地在椅子上坐下去。
柳自如看了他几眼,忍不住道:“陛下,先把大氅拿下吧。”
李瀛回神,沉默地起身将大氅递给下人,然后到了火炉前,去将身体烤暖。
稍后云清辞回来定是一身温软,若他满身寒气,怕会惊着对方。
他终于肯,原谅他了么?
他耐心又克制地等待着,漆黑眉目凝视着金色缕空炉子里的木炭。
浑身不由自主地紧绷着。
“阿瀛。”
云清辞的声音极富特色,如九天之上的鹤唳凤鸣,乍闻仿若置身凌霄。
李瀛扭脸去看。
少年一袭白衣,长发松松披在脑后,恰是芝兰玉树,色若春晓。眉目间的那一点水汽,则像是落入水中的一抹淡青,无声晕染出丝丝缕缕,缠绵绕上人的心尖。
李瀛心脏忽地一阵尖锐地疼。
他目光潮湿,缓缓站起,道:“听说,你喊我来。”
云清辞点了点头,走上前来。
他身上带着水汽,还有清新的皂角的味道,李瀛呼吸微紧,嗓子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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