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着银子,惊喜地露出笑容,皱纹里全是黑色的污浊“谢谢客官。”
这样说的时候,言邑已经走远了,李寂连忙跟到他的身后。雨渐渐大了的时候,两人上了茶楼。依然是靠窗的隔间,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言邑居然要了酒。这让李寂有点惊讶。皇帝一直是个非常自制的人,这次不但对那少年罚了重罪,而且情绪颇有些失控,实在是很难得的事。
当然,李寂聪明地保持缄默,没有多说什么。言邑把酒浆倒进瓷杯,却也不喝,只是看着那酒液。
偶尔有风吹进来,吹得酒液有一点点涟漪,他竟似看得痴了。周围人声嘈杂,偏在这个角落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李寂闷头喝着茶,言邑则沉默看着酒。
李寂开始喝第三盏茶的时候,言邑才开口。“你应该知道我的母亲只是身份卑微的献奴吧?”
李寂一怔,心中警铃大作:这个问句无论接或不接,都不是什么理想的态度…难道说…皇帝陛下想要对自己倾诉心曲?
可不可以不要啊…我能不能置身事外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然而言邑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我从小就被人瞧不起。虽然宫里的侍卫司吏并不多说什么,可是态度的轻疏从来告诉我,我和我娘并不受欢迎。
我出生以后我娘就失宠了,父亲一直没有过问过我们的生活。其实这样我也能接受,反正那是从来得不到的东西罢了…可是我八岁生日那年,父亲接见了我,送了我一块玉。我当时特别高兴。第二天,这块玉就被我的兄长们抢去砸碎了。”
李寂低头,言邑需要的,不是同情,不是怜悯,不是愤慨…他只不过是需要个人听而已。“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让自己变强,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我。同样的,我不喜欢看到别人欺凌弱者。”
言邑说完,饮尽了杯中酒。李寂默默举起茶杯,如同言邑的样子,喝掉了盏中的茶。言邑一怔,然后笑了。他的笑容很柔软,如同初夏的细雨一般,轻轻的化掉了。
李寂转过头,望着窗外淅沥的雨丝,微笑了。言邑隔着杯子看着他,眼神有点好奇。李寂慢慢叹了口气:“我是妾生的孩子。”言邑一怔。
李寂继续说道:“虽然没人欺负我,不过总觉得跟父亲格格不入。我十三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到各地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