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几星暗火,檀香木的玻璃桌,放有柔软坐垫的精致藤椅,中央的顶蓬大床间,重重的布幔错致垂落,以及床内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
寂静间,喀拉一声动,男人原本停留在布幔流穗上的视线,缓慢地转向那风吹作响的长窗边。震动不止的窗扇。强劲风力的吹袭下,纵使窗户紧关得再密实,那寒冽的北风还是能寻到缝隙钻入进室。
房间里的炉火早烧熄了,那只剩下微小暗星的灰烬在风压下毫无任何抵抗的能力。瞬间被占领的室内,低到让人牙关打颤的温度。男人觉得冷。零度的低温下,他未着寸缕,只一条薄薄的小被蔽体。
寒风吹刮着,身上的薄被在风动下错开,露出底下大半的躯体。冷意不断侵袭,但他无法动手拾回被子,他甚至连缩身发抖都做不到,那无以为力的四肢被紧紧绑缚在床上,男人毫无掩饰地裸露一切,宛若彻底屈服的战败者。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多久了?他记不得,依稀的印象彷佛还停留在那天凄惨至极的捆绑中。再度陷入恶梦,接着是同样的要挟,同样的强制交媾,同样不由自主的舍弃尊严,他过着和逃离前一样的生活。
事巧的日子,仆役送餐的凑然时刻,交头接耳的卫兵,以为他不谙日语,谈论著另外那个被捕的男人已押往福建,准备当众绞死。
他的激烈反应让在场的人措手不及。紧抓着卫兵不放,他追问耳语的真实性,另一个卫兵对他举起枪口,但他不在乎。争扯之间,伊藤来了。没有否认的瞬间,他忍不住想生生扼死那个冷笑的日鬼,但接着又是同样的挫败。
绝望后的生命抉择,他发狂似地反抗,拒绝再被那个男人玩弄。结果那晚的凌虐格外残暴,之后他瘫痪了数天。而那令人绝望的痛苦却未止息,和往常一样,等着他的是看不到尽头的折磨。
窗外空啸声不断,吹入的冷风刺刮着肌肤,如刃割般的尖锐触感,大张的腿间不禁传来一阵难忍的疼痛。这些日子的记忆就是持续不断的痛楚。行尸走肉的生活,他每天主要的工作就是等待。
犹如无助的困兽,这张床就是他的牢笼,他在床上不停地等着,等着伊藤的到来,再等着蹂躏的结束,如此反复转环地,等待那永无止息的伤害与疼痛。
他逐渐变得麻木,自己的心与身体彷佛是分开的。抽离那被糟蹋凌虐的躯壳,他的神魂四处飘荡,自由自在,不受拘束,没有畏惧,没有羞辱,没有…伊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