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不了自己。
曼丽再上场的时候,我尾随着伴舞群走在最后面。主持人插科打诨后报了节目,曼丽临上场前回头望了一下,冷冷地说:“喂,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上去?!”
“哎!”那瞬间我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我发觉,原来她并不是那么刻薄。曼丽一连串唱了《爱情骗子我问你》、《是酒也是泪》、《潇洒走一回》三首歌,因为事先经过了简单的彩排,我还没有出什么丑。
下了场以后,她在卸妆的时候我凑了过去,看见她用脱脂棉正在擦额头上厚重的粉底,那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皱纹和汗滴。我小声地说:“曼丽姐,谢谢你啦。”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她白眼球上有很多血丝,她说:“谢什么?以后好好混吧,你跳得还可以,可是你要记住,你是伴舞的,不是表演独舞。”我谨慎地回答:“记住了。”
曼丽点起了一根烟,一边吸烟,一边仍擦她的那张光彩已经暗淡的脸。她从镜子里看我,说:“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告诉你还没人看我卸妆呢。”
我慌忙地起身要走,她又说:“没事儿了,坐下来说说话吧,小兔崽子。”我又极其不安地坐下了,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才好。她说:“这么小就出来跑场子啦?家里人知道么?”
我说:“不知道。我没有家里人。”“哦?”她说:“行,你可够自由的。告诉你在这个圈子里,你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忍,还有就是要抓住机会。”我忙点头,说:“谢谢曼丽姐指教。”
“指教个屁啊!”她说:“我要是混得好早就不在这里混了。”我忙说:“没有没有,你唱得真好,真的,比我听到的歌星唱得都好。”
“哈哈,”她说:“小兔崽子你的嘴巴倒真甜啊。不过话说回来了,场子再小,客人也是各有各的心思。你以后多学着点儿,客人喜欢你,老板就不会炒你。”我说:“恩。”
曼丽兴致极好,又说:“比如说今天来的那些客人吧,坐在最前面的那个温州周老板,别看他年纪小,喜欢听的全都是老歌,比如说《是酒也是泪》。”说着,她哼唱起来了。
“才要分手心中已后悔,却不知该如何挽回。你的心意如此坚决,就这样挥手告别。…”我说:“我知道这首歌,我也会唱,台湾的。”
她说:“行啦。该回去了,你也去换衣服吧。”我得到了赦令般跟她说了声再见转身去换衣服了,她在后面又说:“今天曼丽姐心情不是很好,没得罪你吧?”我连连说:“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