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没有一点怀疑,而是从来没敢那样想过。从那天拂袖而去,皇上就没有再到结雪洲来了。屈指一算,已然五天。上个月,为了那只麂皮荷包,皇上也曾大发雷霆,三天不曾理睬过被打进了冷宫的娘娘。
可是第四天,不是就和好了么?当看见皇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顾忌地将娘娘搂进了怀里,天知道我有多高兴!而这一次,是第五天了。翥凤公主照例一早就过来了,坐在床前,想方设法要教娘娘开心,不断地讲着西夏国的一些异事奇闻。
倚在夹沙软枕上的娘娘也确实在笑。黑发盈盈垂落,颈畔,身前,床沿。清瘦而没有血色的脸上,眼角弯了,仿佛发自内心的微笑,一次一次重蹈那苍白丰满的嘴唇。我却无端地觉得,也许在下一秒钟,他就会露出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春风拂动珠箔,发出水晶样玲珑剔透的撞击声。我侧耳倾听,却不是为了这恍如天籁般的美妙,我是在那样、那样的祈求着,这长廊外,这珠帘前,这春风里会踏响皇上轻快的足音!
就像柳絮初飞的时候,就像蔷薇未谢的时候,就像这三个多月来每一晚斜晖脉脉的时候,一边大声地叫着“苏儿”皇上矫健的身影转眼便进了房里。他是那样大步流星的走,以致于在他身后捧着外袍的太监南华常常不得不一溜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