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偏头疼。
“梅,你听我说,帮我去,带他们去电台…”即使是自己的低沉声音,仍使我无法接受任何音量的耳朵,响起了嗡嗡的鸣叫。
“可是…”梅似乎想说什么,又打住。她没有看过我这样发作,却也知道偏头疼若发作起来是怎样的状况。我听见她在床边走了一圈,似乎在收拾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门响了一下。房间里是一片沉寂。我努力放松僵直的身体,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偏头疼,只是偏头疼而已。不要试图去对抗它。要欢迎它。接受它。与它溶成一体,就会忘记它的疼痛。我可能是睡着了。再醒来时,一下消失了空间时间感。窗帘拉着。
我试着起身,发现头疼已经消失。事实上就象一切不曾发生,现在的我,甚至不敢相信可能在不久的几个小时前,我曾经为怎样的疼痛折磨到只想把头砍掉。
我拉开窗帘,窗外已经一片黑暗。从冰箱里取出果汁,到处翻看,家里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
从包里翻出笔记本,开始找定餐电话。披萨?想到意大利食物就觉得恶心。寿司…生吃的东西。最后找到了一家中华料理。半小时后,门铃响起,一个东方黑发女孩笑着向我点头。
我接过餐合,将钱和小费给她,回屋开始拆包。我有一个朋友的祖父说,吃饱了饭后,看待世界的目光也会不同。我则觉得,刚经过了一次偏头疼并且吃饱了饭后,会觉得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很可爱。
包括忘记了给我买生日礼物就以送礼物的名义闯进了我的生活的梅。但是第二秒钟我就发觉有些什么事情不对。梅的脸色苍白,似乎还有落泪过的痕迹。我觉得心一沉,立即想到我那得来非易的工作。
“怎么了?录制…”梅摇头,我一下坐到床上,桌边摊成一摊的白色饭盒,看上去象一张张大嘴。
“不是那个…是…”梅突然扑到我怀里,我吓了一跳。虽然是母亲的孩子,可是当她出生时我已经十岁,所以没有一起共度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