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亦走到马车边上,见到父亲没事的欢喜淡了不少,他放慢脚步,边走边想起他被父亲逼着嫁给池清的事。
除了这件事,他父亲说不上疼他,可也没亏待他。
“爹。”余杭亦站在马车外面,轻声唤。
余罗天往里让了让,笑道:“上来说话,外头人多口杂。”
余杭亦犹豫了会,才垂着脑袋上了马车,就坐在外面,一手挑着帘,一手紧紧握着拳背在身后。他侧坐着,一副随时准备好冲出马车的样子。
“怎么不问问我如何了,就不担心咱们余家?”余罗天掏出汗巾捂住嘴不住的咳嗽。余杭亦下意识就蹭过去,给他父亲轻轻拍背。
余罗天垂着头,嘴角微微勾起。他咳了会,坐正准备说话。余杭亦立马又坐回车边,仿佛刚才急吼吼赶过去给他父亲拍背的人不是他。
“不问问?”
“看到您没事,孩儿就放心了。”
“你的弟弟,最小的才十岁,就不问问他们?”
他的弟弟们?余杭亦探头往外看看,排队的人当中只有他们这一辆马车,而人群当中除了他父亲和管家,没有其他的熟面孔。“他们呢?”
余罗天苦笑,没有答话。
“皇帝没有…?”
“我被降职赶出京城,终身不得再回去,如今在富阳镇当县令,还没去赴任,先来这里拜访一位老友。”
“…那家里人呢,我见到张路了。他的卖身契不是在咱,在府上么?”
“张路啊。”余罗天咳了几声:“家里被抄了,等我出狱,连家宅都没了,下人们都充了官奴发卖。我和杭锐他们大半夜被赶出京城,一行人披星戴月往南赶路,十几个主子,只有一个丫头四个小厮伺候着。其中辛苦,想来你也能想到。”
余杭亦咬唇不语。
“我们再辛苦,也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你离家走的匆忙,衣裳银子都不曾多带,又是一个人,连贴身小厮都没跟着,你哪里出过门,在外面定然吃了不少苦吧。”
他父亲很少对他这样软声软语,余杭亦垂头恭敬答道:“还好。”
“你在怪我?”
如果余杭亦说是,那就是大逆不道。只有父亲打死儿子的,没有儿子可以忤逆父亲,哪怕只是和父亲顶两句嘴,都是大不孝。
余杭亦不说话,但是余罗天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愤怒。
余罗天苦笑。这孩子多少年被他宠坏了,半点不知收敛。在家里,翻出天去也有人兜着,出门在外,这样的性子得吃多少亏。他的儿子总是受罪,也该受的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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