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奴一向趾高气昂惯了,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吓得小脸一团煞白。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任由士兵们举着火把将牛车包围,在火光中看着一名衣饰华丽的高大男人下马立在自己面前,傲慢地用带着异域腔调的中原官话问道:“车中是何人?”
“是、是、是…是我家公子,”冬奴结结巴巴回答,蓦然想起自己那日在千金渠上赶牛时,曾远远见过蛮夷皇帝骑在马上与公子说话,而此刻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正是…想到此冬奴猛然倒抽一口冷气,将腰杆挺得笔直,大声回话道“车中是清河白马公崔府长公子,工部崔侍郎。”
“哦,是吗?”高大的男人听了只是低声笑,缓缓问冬奴道“你家的崔侍郎见了御驾,怎么还不下车,出来见见我这个皇帝?”
他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威慑力,压得冬奴一阵胸闷,险些喘不上气:“我家公子他,他喝醉了!”
“好雅兴。”奕洛瑰在亲随们的哄笑声中信步上前,用马鞭的手柄挑开车厢轻掩的门扉,当他在一片浓浓酒气中看见车厢里酣睡的人时,脑中闪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自己真有好些天没看见他了。
此刻蜷缩在车厢里的安永正兀自酣睡,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在梦里他只觉得缠在自己腰上的金镶玉鞶带太硬太硌人,于是他着翻了个身,手指摸索抠弄着金带扣,想解开腰间的束缚。
这不经意的动作竟撩拨得奕洛瑰口干舌燥,下腹部一阵热流窜起。他恶狠狠地盯着车中人,在火光照不见的昏暗阴影里仍能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这家伙,怎么竟能把他赐的衣服,穿出如此淫-荡不堪的效果!他一向知道本族的衣装是贴身裁剪,却不知衣裤贴身到极致,竟可以将身体的线条勾勒得如此流畅优美;而织锦的衣摆偏偏又在腰下微妙地开衩,像花的分瓣,恰到好处地露出大腿根处紧绷的裤褶,将性感不为人知地展露,这一份*只有尝过个中滋味的奕洛瑰方能体会,又让他怎能不气恼。
若不是巧遇,他简直要怀疑崔永安是在故意勾引自己。又或者这是崔永安的一个恶作剧,好叫自己后悔下旨令他改易胡服。奕洛瑰没好气地瞪着崔永安,最后终于忍不住跨步上前,按住他不老实的手指头。
柔然的衣服可不比中原那些虚头八脑的衣服,脱了一层还有一层,到处都有衣带系着。崔永安此刻若将这腰带扯开,上衣没一会儿肯定会散落,倒叫旁人白捡个便宜。
想到此奕洛瑰索性将崔永安一把拖出车外,抱着他面朝下搭在自己的马上,微笑着对冬奴说了声:“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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