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墨色很快就消失在忘忧峰的崖边,清胥神情微变,脸色愈发苍白,仰头饮下一壶酒,便又泛起了一抹红潮。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天泽山,清胥跟无忧唯一的交集只有文溯阁。
清胥懒坐在案前,仔细把茶具擦拭摆放,整理好她昨夜看过的典籍,日落前离去,无忧会在日落后过来,
一来一去,就似日与月的轨迹,永不相见。
清胥手握着仙籍,盘腿而坐,和煦阳光洒在脸上,带来点点暖意,纾解着疲乏躯体的酸痛,她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佛透明似得,昏昏欲眠,竟伏案睡去。
不知不觉,金乌西沉,清胥醒来时,天色晦暗,新月升起,她先是一惊,转身便看到打开的朱门,徐徐微风拂面,她来过了!
清胥起身,左右四顾,却不见她的身影,不由脸色微黯,颓然坐在地上,手指蜷握,就如置身在辽阔大海的孤岛,四顾茫然,海水翻卷,一点点蔓延而来,直到被海水吞噬。
百年光阴
在人界修行时,不觉漫长,只因心中对升仙的执念,可百年光阴,在天泽山日复一日枯燥的岁月里,却倍感孤寂。
清胥一如往常把金仙露放在忘忧峰下,自降灵不在后,便是无忧每日亲自来取,所以她知道,这一百年来,无忧跟她一样,没有离开天泽山半步。
熟悉的翅膀扑腾声,在耳边响起,清胥微喜,往上看去,就见跳下来一个杏黄衣衫的仙子,
年约十六、七岁,梳着两团发髻,睁着杏眼,手里握着一个仙果,咬的脆响,喊道,“仙子,我回来了”。
“降灵”,清胥见她从糯米团子长成清秀佳人,只是贪吃的个性还是没变,不由莞尔。
百年来,这是她对旁人说的第一句话,仿佛连说话,都变得生涩许多。
降灵望着她,皱眉说道,“怎地百年光阴,仙子仍是纤弱单薄?”,
她耸了耸鼻子,眼睛一亮,朝着清胥腰间的酒壶望去,“那是什么?”,
“我酿的琼花露”,清胥取下酒壶递给她,“我加了梦灵果,酒劲大,你只许喝一口”,
降灵眨着眼应道,伸手迫不及待的接过来,往嘴里咕噜咕噜灌去。
“不可多饮”,清胥抬手要夺,
降灵以为她小气,手一缩,笑嘻嘻看她,“仙子莫要小气,这壶琼花露就赠给降灵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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