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絮望着满城灯火,慢慢回忆起了往事,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此事我仍清楚记得。那时圣上还是嘉王,我姐姐刚晋封崇国夫人,我还能时常去嘉王府见她,她也还能时常带我外出游玩。那天我们去城东的妙明寺赏花,回程时已近中午,路过了玲珑绸缎庄。姐姐未出嫁前,去过这家绸缎庄很多次,还用那里的针线刺绣过,她说想再进去看一看。我当时还说,这些针针线线的有什么意思,她说等我长大了,自然便会明白。她吩咐落轿,拉了我的手,一起进了绸缎庄,接着便见到了你母亲。”
时隔多年,韩絮还记得禹秋兰埋头裁制衣裳的样子,那件衣裳小小的一件,布彩铺花,看起来很是喜庆。韩絮不懂刺绣,不知那是讲究热闹喜气的闽绣,只知道临安城里的人,衣着大都清淡素雅,这件布彩铺花的衣裳虽然看起来俗气,但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新鲜感,竟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和喜欢。
禹秋兰花费了一整个上午,差不多裁制好了宋慈的新衣裳。突然见到韩淑和韩絮,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针线。她这些天虽然忙于赶制衣服,但宋慈被韩?欺负一事,她可从没有忘过。突然与韩淑和韩絮相见,她当即提起了百戏棚的事,问起了韩?的来历。
见禹秋兰已经知道那天百戏棚发生了什么事,韩淑不再像上次那样一言不发。原来上次是宋慈怕给父母添麻烦,请求韩淑和韩絮什么都不要说,她姐妹二人答应下来,这才保持了沉默,将宋慈交给禹秋兰便离开了。韩淑如实告知了韩?的身份,丝毫没有遮掩她也是韩家人,并代韩?向禹秋兰诚心地道歉。禹秋兰听明白了韩淑与韩?的关系,既然同宗不同支,那便算是两家人,她提出想去一趟韩?家中,当面向其父母说清楚此事,希望其父母能对韩?多加约束,不要再欺负他人。彼时韩侂胄官不高位不重,没有毗邻西湖的府邸,更没有恢宏别致的吴山南园,还住在八字桥附近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里,但韩淑考虑到吴氏地位尊崇,又一直对韩?百般宠溺,怕禹秋兰招惹事端,不希望禹秋兰找上门去讨要说法,想以自己的赔罪道歉,换来禹秋兰的谅解。可禹秋兰看起来温柔和蔼,却丝毫不打算退缩,哪怕她只是个平民女子,对方是官宦之家,她仍决意要往韩家走这一趟。她并不打算招惹什么事端,也不是为了索要什么钱财,只是想说清楚这件事,换得韩?一句亲口道歉,以开解宋慈所受的委屈,弥合宋慈心中的伤痕。韩淑见禹秋兰如此坚决,只好答应下来,带着禹秋兰前往韩家。
“到韩家时,中午已过,姐姐让随行的轿夫和下人都去找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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