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7日,22:57.
白欣下了高速。
她开了一整天的车,赶上假日高速免费,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出了收费口才发觉膀胱胀痛,一天没有上厕所。
接下来走国道,再有半小时就能回家。
她很久没有回过文城,以为八九年的时间,生活再久的城市也会变得面目全非,其实离得越近越发现一切都熟悉得要命。
这些年白欣也算去过不少地方,可没有任何一座城市比这里的气候更加糟糕。清晨和夜晚空中时常盖着厚厚的霾,多晴少雨,冬天也不爱下雪。干燥和粉尘一起牢牢扒在皮肤和嗓子眼,两者都难以呼吸。
今年十月初就进入深秋,落叶扫了又掉,被风吹得到处飘,车轮撵过沙沙作响。
郊区总比市里更冷,阵阵凉风夹在高楼之间吹得人耳朵疼。可白欣还是将两面车窗都打开,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用力到按在上面的手心边缘已经泛白。
她从来没有开过长途,精神高度紧张一整天,回到熟悉的地方反而走神,恍惚地开始想东想西,不断想起许多尘封的,令人讨厌的记忆。
呼呼灌进来的冷风保留住她仅剩的清醒,她脑子乱得很,仿佛需要乘着这风才能回家。所幸时间临近午夜,没有夜生活的小城也没有人,只有靠家近的忽闪忽灭的路灯。
马上就到了。
白欣缓缓呼出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就要得到放松时,后座突然传来响动。
弓着身子躺在后座上的人被风吹醒,瑟缩着呻吟喊冷。
她冷冷地看着后视镜,得不到回应的那人很快开始翻身挣扎,盖在身上的女士大衣滑落在地,他嘟囔的声音更大,可吐字黏糊不清,难以理解。
白欣收回目光加快了速度,风声在耳边呼啸。
汽车拐进最后一个路口,临近的路灯将光线照进车内,后座蜷缩的人有一瞬被照亮——看上去高大的男人以扭曲的姿势蜷趴在后座,一半脸埋在车座上,一半被过长的头发遮住,只穿了一层单薄的睡衣,光着脚。裤腿和袖口在扭动间翻上去,露出被尼龙扎带紧紧绑住的手腕和脚踝,已经摩擦得红肿破皮。
白欣觉得他就像一条蠕动的恶心的蛆。
……
白欣找到适合开门的车位停车,车窗升上去熄了火,门开了条缝却没有下车。
她习惯性地开始逃避拖延,脑内清楚地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今天的事也模拟了无数遍,马上就是最后一步了却几乎没了走下去的力气。
旧小区12点后没有夜灯,白欣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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