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躺回浴缸,还贴心地避开了被撞出包的那边侧脑,让他斜斜枕在浴缸边上,拨开遮盖眼睛的湿发。
随后直起身,挨个拧干了裤腿袖管,抬头笑着对他说:“你好好泡,我先去收拾房间。”
同样没等应答就开门出去了。
整个过程席锐的眼睛一直跟随白欣移动,眼底的懵懂隐约有一瞬消散,被掩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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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买的房子长久没人居住,许多注意不到的地方已经风化破损。白欣收起沙发茶几上的盖布,打算暂时先推在一起,抱起来往阳台走时却险些被绊倒。
她低头一看,绊住她的是开裂垂落的木头门框,来自紧闭着的,她父母曾经的卧室。
这让她不禁想起曾经发生在这个家的一切,爸爸妈妈争吵打骂的日日夜夜,高昂尖利的叫喊谩骂和肉体互相打击的声音,以及她被暴力牵连折磨的所有岁月。
他们的门框先碎了,这是积年累月被用力对待的结果,这是那段时光的证明。而他们已经死了,除了这栋房子,除了这个房间,没有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
白欣突然就害怕打开那扇门,已经尘封的的记忆就不该再被打开,过往是最令人恐惧的东西,无法面对的时候就应该回避。
时间还长呢,既然已经回来了,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白欣松开门把手,转身走到自己房门前。
进屋前她又转头看向漏出暖光的浴室,眼中情绪散尽,复又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