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桥还是没什么反应,或许是情绪都耗干了,又或许终于累了。
“其实,”方钦山毕竟是局外人,医生说谢逐桥只需要实话,他便说了:“他不一定是替你挡那一下,他那个位置车头破损的比副驾驶严重多了。”
许延声或许只是在自救,谢逐桥不需要愧疚。
“是你吗?”静谧中,谢逐桥突然问。
方钦山猛地抬头:“什么。”
“那是我的车,”谢逐桥摩挲着身份证上的照片,低垂着眼,神情似乎很温柔,轻声说:“你开去洗过车后,我没有再动过。”
谢逐桥抬头,声音和眼神都很平常:“是你吗?动过手脚?”
说是洗车其实是保养,有问题的话,早就检查出来了,但如果有人在事后对汽车做过手脚,反而可以解释得通,方钦山是这期间唯一接触过车子的人,谢逐桥的提问不无道理。
方钦山说:“不是。”
谢逐桥便垂下眼,变成一副不在意答案的样子。
方钦山追问道:“你觉得是有人做的?”
“需要做这种假设吗?”谢逐桥不喜欢猜测。
“需要的。”方钦山的语气很严肃,“警方调查的结果和你猜想的一样,已经在找嫌疑人了。本来不想这么早问你。”他强烈表示谢逐桥状态不好,不想因为已经发生的事,让谢逐桥的未来变得更糟,“既然你提起来了,到时候警方可能需要你做个笔录。”
谢逐桥:“受害者做什么笔录?”
“替你找凶手就要做笔录。”
谢逐桥扯了下嘴角,这么多天,方钦山第一次看见谢逐桥有个像样的表情,竟然是因为他在看许延声。
“陈医生呢?陈医生在哪里?快给陈医生打电话!”
谢逐桥摩挲照片的动作一顿,才放松片刻的脸色立即沉了下去,瞬间慌乱。
“你怎么了?”谢逐桥走的很快,方钦山反应不及。
病房外的过道上,总有人神色匆忙脚步慌乱。
谢逐桥很少吃饭,力气少了大半,等不到电梯,他便冲下楼梯,用最快的速度到达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才从安全通道口出来,就看见一个似乎是眼熟的医生进了重症监护室内。
方钦山竟然追不上他,喘着气着急地问:“你在干吗?”
方钦山看见谢逐桥慌了,谢逐桥站在那里不敢往前走一步,转头看向方钦山的那一刻眼眶里盛满了泪,像个做错了事手足无措想要被原谅的小孩。
方钦山抓住他的手,怕他又跑了,安抚他:“你告诉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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