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任谁都如此想。侧君崔氏生得好又贤惠,是高门士族公子翘楚,天子弃了后宫佳丽三千独宠他一人,又是宫里头的赏赐,又是宫外头对崔氏的重用恩典,怎么想都是侧君伺候得好才是。
若他不是偶然见着她临幸宫侍的风流情态,他自然也如此想。
那宫人生得面白如玉,眉骨眼窝却又有几分忧悒之色,看去楚楚可怜,为着才得了君王青眼,面上还浮着媚色,笑嘻嘻地谢了赏。
见侧君来了,皇帝还游刃有余地理了理外衣,笑着招手叫他过去,又是一番缠绵。
“简郎怎么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呢,嗯?”她惯常在风月场上调情,将人搂在怀里便是几番作乱,又是亲耳垂又是吻脸颊的,“他生得可爱,朕只赏了他,不给他名位,朕许诺后宫里只有你一个。”
“臣侍不敢专擅,陛下多看看臣侍就好了。”想起来他可真是眼皮子浅,天子才哄了几句便忘了姓甚名谁了,说什么信什么,还会为人开脱,想着自己到底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侍子伺候周到,君王宠幸他人也是应当的。
“简郎懂事,朕只怕委屈你。”她实在太长于风月,将人搂在怀里许些永不会实现的诺言,“等咱们有了孩子,便记在你名下,你便是朕名正言顺的皇后了。”
若不是偶一见着她对赵家小将的笑,他也要以为这些都是真的。妻君在日复一日的妥帖关怀里终于动了心,意识到曾经婚约对象的好处,要许了人君后之位,两人中年相知,老来相伴,最后同穴而眠。
可是那赵二公子不过是一块狐皮,她便笑着去哄,别鬓角,擦额汗,还要和他同乘一骑,直纵马到夕照时分才回了中帐,言笑晏晏,端的是一段少年风流。
红珠滚过,轻轻碰在指骨上,发出轻微的脆响。
不论如何,赵二公子死在了幽州,是几个堂弟……不,想来应当是叔父陷害而死。
也换得了崔氏全族没落,不是凌迟斩首,就是抄家流放。
“殿下小心,有台阶。”内贵人轻声道,扶稳了新后的手肘。
他顺着内贵人的动作走下一级台阶,想忘却第一世的苦闷酸涩。三十年的等待结束了,又是三十年的思慕。想想或许天子的想法才是对的,既然放不下何必非要离去,离去也是平白折磨自己。
原以为无尽长日里的修禅供经已经足够让人清净,听见国丧的钟声时还是忍不住派人去官署打探,却只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
第二颗珠子轻轻落在拇指上,那是一颗圆润的红珠。南红玛瑙浓郁深沉的色泽令人心平气和。
再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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