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邛脸色晦暗,轻声道:“所以儒家圣人又说了,吾心安处即吾乡。”
阮秀气呼呼道:“读书人真可恼,天底下的道理全给他们说光了!”
阮邛语重心长道:“秀秀啊,这也不是你不爱读书的理由啊。”
马尾辫少女故作惊讶咦了一声,连忙起身道:“爹,我怎么突然多出一大把力气,那我打铁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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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赶往杨家铺子,将大半箩筐的各色草药送给一名店伙计手里,称完斤两,陈平安拿到手二两银子,其实许多稀罕草药都算是陈平安半卖半送给铺子,一些个那名年轻店伙计根本认不出不识货的草药,其实是杨老头颇为看重的重要药材,这些花花草草才是真正值钱的好东西。
但是陈平安这趟进山,采摘采药本就是顺手而为,根本没想着赚钱,事实上在陈平安学会进山烧炭之后,几乎次次卖药给杨家铺子的店伙计,除了卖给店铺里那个名叫李二的憨厚汉子,其余数十次,次次都是亏的。
杨老头从不会收取陈平安的药材,如果陈平安敢白送给铺子,就会被杨老头扔到大街上,可如果卖给店里伙计或是坐馆郎中,那么不管什么离谱的价格,性情古怪的杨老头便会不闻不问。
这次陈平安没有见到杨老头。
走出铺子后,陈平安发现路上很多人都在议论纷纷,说是那座十二只脚的螃蟹牌坊那边,出了大事情。说是老监造官大人,卸任之前出钱建造廊桥的那个宋大人,风风光光地回到小镇了,而且这次是以一个礼部郎中的了不得身份,带着一批文绉绉威风八面的官老爷,看上了螃蟹坊那四块匾额的字,毕竟都是读书人嘛,可以理解,但是不知为何,督造官衙署那边得到消息后,立即就火烧屁股地入山,通知那位原本打算去远幕峰查看伐木事宜的小吴大人,然后这位财神爷就带着幕僚佐吏,更加火急火燎地一起出山,拦住了官场老前辈宋大人那一行人。
无事一身轻的陈平安就顺着人流往牌坊楼走去,远远站在人群外边。
看到牌坊四方匾额下,架起了八架梯子,一块匾额左右两边各有梯子。但是当下只有“当仁不让”匾额的左右,站着两位年龄悬殊的儒士,其中年长一人,正低头,似乎对着脚下某人疾言厉色,用外边的大骊官方雅言训斥着什么。
有人拍了一下陈平安的肩膀,笑呵呵道:“陈平安,这么巧啊,你也看惹恼呢?”
陈平安转头一看,是那个眉心一颗朱红小痣的话痨少年,实在是有些怕他的絮絮叨叨,就说道:“随便看看,好像也听不懂他们讲什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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