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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檗想了想,说陈平安第一天遭受的苦楚,大概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被人一刀刀剁碎十指吧,连骨头带肉一并剁成肉酱的那种,而且还得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之后每天就更严重了。
第一天而已。
在那之后,青衣小童就再没有问这类问题。
他开始修行了。
变得比粉裙女童还要勤勉。
这一天,陈平安在夜幕中坐在竹椅上,瘫靠在椅背上,魏檗缓缓走来,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看着悬在夜空里的那轮明月。
陈平安沙哑问道:“魏檗,能不能麻烦帮我问一声,阮师傅什么铸剑成功?”
魏檗这一次笑不出来,只是叹息一声,点头道:“我去问问看,事先说好,阮邛这次开炉铸剑,是他离开风雪庙后的第一次出手,必然很重视,所以阮邛多半不愿分心,未必能够回复我。”
陈平安嗯了一声。
陈平安已经顾不得什么花钱如流水了,最早几天,他还会在心里默默记账,后来就完全没了这份心思。
最近粉裙女童和青衣小童有意无意,都让陈平安独处,并不去打搅他。
陈平安起身的时候,轻声道:“帮我跟他们说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就是有些时候,真的忍不住。”
魏檗问道:“怎么不自己去说?”
陈平安愣了一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是想到这件事情,就会很累,我怕说了那句话,明天练拳就会撑不下去。”
魏檗点头道:“有点玄乎,但是我勉强能够理解。放心吧,我会帮你说的,他们也会体谅的。”
天底下的武道修行,恐怕真没有几个武夫,一次几次,间隔着,很正常,但需要每天连续吃这种苦头,肯定不多。
老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二楼檐下,听到两人对话后,只是笑了笑,便转身回去屋内坐下。
魏檗无法彻底理解,很正常,因为老人的出拳,本身就是一种不断累加的“神人擂鼓式”,是心性上更深层次的一种隐蔽锤炼。
淬炼体魄、清洗经脉、伐髓生骨是第一步,壮其胆雄其魂,才是第二步,真正最考验的,还是锥心,老人就像是一次次以尖锐大锥,狠狠钉入少年心田,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老人其实也很惊讶,一是少年至今还没有失心疯,还在咬牙熬着,打死不愿说那句“我不练拳了”。二是这栋竹楼的玄妙,真是妙不可言。
陈平安躺在床铺上,卷起被褥后,整个人蜷缩起来,面向墙壁,一只手使劲捂住嘴巴。
指缝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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