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郑大风蹲在台阶上抽着旱烟。
范峻茂问道:“怎么说?”
烟雾缭绕,看不清郑大风的神色面容,只听汉子缓缓道:“欠债还钱,欠命换命。我跟李二不一样,他只找老的,我是小的老的都要找。”
范峻茂看着这个原本成天嬉笑的汉子,眼神玩味。
狗改不了吃屎。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还是这样的性子,好像不严肃了一辈子,就是只为那唯一一次的认真。
遥远的遥远,四座天门,三位神将都因为各种原因放弃了职守,为势不可挡的“叛军”,让出道路,唯独南边的那个,被视为最贪生怕死和最吊儿郎当的那位,不愿让开,死也不退。
当然,死也不退的结果,就是死了。
给人一剑钉死在天门大柱上。
无论敌我,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这位神将的找死,实在让人找不出任何理由。
范峻茂在心中叹息一声,她倒是很不想知道,可惜偏偏知道。
————
圣人阮邛已经在西边大山之中,正式开宗立派,正式弟子暂时只有三人。
龙须河畔的剑铺照样开,并未关门,阮邛留下了开山弟子之一的少女,她缺了握剑之手的大拇指,于是就将剑悬佩在了右侧腰间,改为左手持剑。
阮邛的独女,秀秀姑娘搬去神秀山的时候,据说随身携带了一只鸡笼,就那么拎在手里,让各路神仙忍不住侧目,误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灵禽异兽,后来一些去过神秀山的练气士,事后提起这茬,都觉得好笑,原来那一窝老母鸡和鸡崽儿,就只是市井坊间寻常见得的玩意儿。
于是周边山头一些仙家门派,就觉得秀秀姑娘这是童心未泯,这才算真正的道心。
他们是很认真的,所以一些个搬迁到崭新府邸的年轻修士,也开始琢磨里头的学问,觉得大有深意。
不愧是秀秀姑娘,不愧是曾经被风雪庙寄予厚望的天才修士。
果然做什么事情都透着玄妙,事事契合大道。
姓谢的长眉少年听说后,觉得有趣,便将这件事,当做笑话说给了秀秀姐听,阮秀当时正坐在翠绿小竹椅上,看着那只趾高气昂的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崽儿,四处啄食,只是说了句这样啊,就没了下文。
福缘深厚的谢姓少年,望着心不在焉的秀秀姐,他皱了皱眉头,这个动作让他的眉毛,愈发显长。
阮邛是玉璞境修士,又有“娘家”的风雪庙作为靠山,而且因为擅长铸剑一事,交友广泛,所以能够以宗字头作为后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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