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充沛无数,浓稠得跟水似的,随便一口就能喝到饱,最后那个傻头傻脑的小东西,就扭扭捏捏在裴钱身前泥地上,变出了一棵小树苗,说让裴钱带回家乡,找个地儿种下去,一定别亏待它,一定要每天让它喝饱那些跟水一样的灵气,裴钱嘴上答应下来,拍胸脯震天响,可其实已经做好了吃板栗吃到饱的准备。
陈平安了解了事情经过,接过裴钱手中的泥土和树苗,走到树根那边蹲下。
身穿龙袍、悬佩玉笏挎刀的小东西,站在钱堆里,眼神充满了戒备警惕。
一番问答,陈平安才知道真相,原来是它就快要跻身中五境了,但是此地灵气不足,准确说来,是它根本不敢汲取太多灵气,毕竟这边练气士扎堆,是仙家渡口,它能够在这里扎根修行,不过是靠着三个不那么名正言顺的所谓敕封,三国朝廷其实都不太在乎,更何况这座渡口的背后势力,灵气衰减,一直是仙家山头最忌讳的事情,就像杜懋,强行占用整座梧桐小洞天蕴含的灵气,虽说私心更多,是为了飞升别处,但其实一旦飞升成功,按照浩然天下礼圣订立的规矩,桐叶宗就可以功德傍身,学宫书院会庇护那个“宗”字最少千年,不可否认,这也是杜懋想要冒险飞升的一个重要原因,不然只管躲在梧桐洞天便是,左右破得开山水大阵,却注定破不开洞天禁制。
而杜懋飞升失败后,桐叶宗几乎所有子弟,都从对那位中兴之祖敬畏、爱戴至极,变得对杜懋愤恨至极,用刻骨铭心来形容都不为过,将其认为是桐叶宗的千秋罪人,什么狗屁中兴之祖,是那挥霍祖宗基业的败亡之祖才对,至于杜懋的小半初衷,自己投身另外一座大牢笼,为桐叶宗谋取一条出路,则极少有人会去想这一茬,而紫袍剑修那位桐叶宗宗主,以及掌管祖师堂谱牒的玉璞境老修士在内,不知出于何种考虑,这几位对于宗门上下的群情激愤,并未刻意压制、疏导和开解,杜懋一脉,例如嫡系子孙杜俨,不但失去了一位元婴扈从的待遇,还被问责,杜氏家底几乎被掀了个底朝天,用来上缴宗门,填补空缺。
非此即彼,非黑即白。
一把尺子的两端。
尤其是涉及自身切实利益的事情,好似这才是人之常情。
陈平安希望自己以后,如果真有一天,也开宗立派了,他宁愿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觉得他陈平安是什么毫无瑕疵的道德圣人,到最后,万一真出了无法挽回的变故,也不会有人觉得他是什么罪不可赦的大恶人。即便人心离散,也要争取有个好聚好散,尽量做到一个过得去的善始善终。
陈平安蹲在地上,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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