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敛发现陈平安取巧御剑返回栈道后,身上有些感觉,有些不太一样了。
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朱敛也是与陈平安朝夕相处之后,才能够意识到这种类似微妙变化,就像……春风吹皱池水起涟漪。
陈平安让等了大半天的裴钱先去睡觉,破天荒又喊朱敛一起喝酒,两人在栈道外边的悬崖盘腿而坐,朱敛笑问道:“看上去,少爷有些开心?是因为御剑远游的感觉太好?”
陈平安反问道:“还记得曹慈吗?”
朱敛笑道:“这个名字,老奴怎会忘记,剑气长城那边,少爷可是连败三场,能够让少爷输得心服口服的人,老奴恨不得明天就能见着了面,然后一两拳打死他拉倒,省得以后跟少爷争夺天下武运,耽搁少爷跻身那传说中的第十一境,武神境。”
陈平安没计较朱敛这些马屁话和玩笑话,悠悠然喝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曹慈可能又破境了。”
朱敛奇怪问道:“那为何少爷还会觉得高兴?天下第一这把交椅,可坐不下两个人的屁股。当然了,如今少爷与那曹慈,说这个,为时尚早。”
陈平安喝了一小口养剑葫里的老蛟垂涎酒,问道:“你说我们纯粹武夫,练拳学武,为了什么?”
朱敛笑道:“自然是为了获得大解脱,大自由,遇上任何想要做的事情,可以做成,碰到不愿意做的事情,可以说个不字。藕花福地历史上每个天下第一人,虽说各自追求,会有些差别,但是在这个大方向上,殊途同归。隋右边,卢白象,魏羡,还有我朱敛,是一样的。只不过藕花福地到底是小地方,所有人对于长生不朽,感触不深,哪怕是我们已经站在天下最高处的人,便不会往那边多想,因为我们从来不知原来还有‘天上’,浩然天下就比我们强太多了。访仙问道,这一点,我们四个人,魏羡相对走得最远,当皇帝的人嘛,给臣子百姓喊多了万岁,多少都会想万岁万万岁的。”
陈平安指了指自己,“早些年的事情,没有告诉你太多,我最早练拳,是因为给人打断了长生桥,必须靠练拳吊命,也就坚持了下来,等到按照约定,背着阮邛铸造的那把剑,去倒悬山送剑给宁姑娘,等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啊,终于走到了倒悬山,几乎就要打完一百万拳,那个时候,我其实心里深处,自然而然会有些疑惑,已经不需要为了活下去而练拳的时候,我陈平安又不是那种处处喜欢跟人争第一的人,接下来怎么办?”
“是成为下一个朱河?不难了,还是下一个梳水国宋雨烧,也不算难,还是闷头再打一百万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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