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就这么与精骑对峙。
名为韩靖信的石毫国皇子,朝野上下,最声名狼藉的一位皇室宗亲,笑容渐浓。
有胆识,对方竟然始终没有乖乖让出道路。
不愧是拥有一位狐皮美人的山上修士,要么是书简湖那拨无法无天的野修,要么是石毫国境内的谱牒仙师,年轻气盛,可以理解。
只可惜荒郊野岭的,身份可不管用。
于风雪夜杀人,韩靖信觉得极有感觉,前不久的那场追剿,太过小打小闹,宰了一位秋初时分就已告老还乡、然后离京南下慢如乌龟挪步的御史台官员而已,要怪就怪他家的种不好,生不出一个模样周正的女儿,也没能迎娶一位稍稍入眼的女子,如此一来,可就没有半点情分可讲了,骂自己骂得那么酣畅淋漓,连父皇母后都没落下,一并被自己牵连了,白白给他在士林当中得了铁胆言官的美誉,这也就罢了,那老头儿都不当官了,一路上还喜欢发牢骚,走走停停磨磨蹭蹭不说,与一些个没本事当官的士林名士,针砭时事,
所以韩靖信反正无所事事,打算当一回孝子,追马赶上那支车队,亲手捅烂了老头儿的肚子,那么多年听多了牢骚,耳朵起茧子,就想要再亲眼瞧瞧那家伙的一肚子牢骚,只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宅心仁厚,见着了老家伙在雪地里抱着肚子的模样,实在可怜,便一刀砍下了老头儿的脑袋,这会儿就悬挂在那位武道宗师的马鞍一侧,风雪归程当中,那颗头颅闭嘴无言,让韩靖信竟是有些不习惯。
韩靖信一手把玩着一块玉佩,取巧的山上物件而已,算不得真正的仙家法宝,就是握在手心,冬暖夏凉,据说是云霞山的出产,属于还算凑合的灵器,韩靖信抬起空闲的那只手,挥了挥,示意那三骑让路。
那三骑果真缓缓陆续拨转马头,让出一条道路。
韩靖信乐了,天底下真有这么天真的修士?
那边。
马笃宜轻声提醒道:“陈先生,对方不像是走正道的官家人。”
陈平安点点头,说了句让马笃宜和曾掖都有些不适应的言语,与今夜的刺骨风雪最是相宜。
“我知道对方不会罢休,退让一步,做做样子,让他们出手的时候,胆子更大一些。”
曾掖脸色僵硬,不知是给风雪冻僵了,还是给这句话吓到了。
陈平安没有去看那畏畏缩缩的高大少年,缓缓道:“本事不济,死的就是我们两个,马笃宜最惨,只会生不如死。这都想不明白,以后就安心在山上修行,别走江湖。”
韩靖信抬手又做了个手势,身后骑卒娴熟策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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