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我不会答应的。我会写你的名字,写上你姐姐和姐夫的名字,可是那些人的名字,我一个都不写。因为我不认识他们,但是我认识你们。”
“曾掖”哽咽道:“我是不是很傻?”
陈平安点头道:“傻得很。”
“曾掖”抹了把脸,眼神坚定,“我这种窝囊废,哪有脸去给姐姐姐夫上坟,陈先生,回头你帮我去上香敬酒,行不行?反正先前我已经与陈先生说过了那座坟墓的具体方位……我就不去了。”
陈平安轻声问道:“真想好了?要知道这辈子都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曾掖”点点头,“想好了。”
陈平安嗯了一声。
“曾掖”突然说道:“陈先生,你能不能去上坟的时候,跟我姐姐姐夫说一声,就说你是我的朋友?”
陈平安点头道:“没问题。”
“曾掖”最后一定要这位账房先生磕头。
陈平安不答应。
但是“曾掖”坚持要这么做,说不然没办法安心上路。
陈平安看着这个本名“周过年”的他,怔怔无言。
————
大年三十这天。
州城外十数里外的一座小山坡上。
在一座小坟前,有人在上香敬酒。
那个身穿青色棉袍的外乡年轻人,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哪怕是“曾掖”要自己假装是他朋友的事情,也说了。
最后陈平安望向那座小坟包,轻声说道:“有这样的弟弟,有这样的小舅子,还有我陈平安,能有周过年这样的朋友,都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
州城客栈内,夜幕深沉。
大年三十夜。
三位客人没有花钱请人做顿年夜饭,客栈掌柜便有些失落。
陈平安只是跟掌柜要了一只火炉和一袋子木炭,马笃宜和情绪低沉的曾掖,陪着陈平安坐到了子时左右。
也无围炉夜话,都没有说什么。
之后马笃宜和曾掖就返回自己的房间。
陈平安在异国他乡,独自守夜到天明。
一年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