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大剑仙削落的一截龙筋,融入山脉后,山水灵气如泉涌。
陈平安一口一口喝着酒,难得如此优哉游哉,此次南下重游故地,其实都在赶路,又扳手指算着归程的时日,其实极少有这么闲散的心境。
那匹马即便没了缰绳束缚,依旧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偶尔抬起马蹄,轻轻敲击石板。
陈平安其实一直留心着,不会给它任何闯祸的机会。
带去了落魄山,好给那匹被自己取名为渠黄的骏马作伴。
渡口这边的行人除了修行之人,往往非富即贵,陈平安喝着酒,默默看着他们的言行举止,不过蜻蜓点水,视线一闪即逝。
光阴悠悠。
陈平安放下酒碗,牵马去往渡口。
登船后,安置好马匹,陈平安在船舱屋内开始练习六步走桩,总不能输给自己教了拳的赵树下。
似乎每次乘坐渡船,都是打拳复打拳。
陈平安在一天夜深人静时分,来到渡船船头,坐在栏杆上,圆月当空。书上说月是故乡明,只是浩然天下的书上好像都没有说,在另外一座天下,在城头之上,举目望去,是那三月悬空的奇异景象,外乡人只需要看过一眼,就能记住一辈子。
不远处,走来一双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女,卿卿我我。
陈平安摘下养剑葫,喝了口酒,如今喝酒,再没有最早时候的那种感觉,愁也喝得,不愁也喝得,却也没有什么瘾头,自然而然,就像年少时喝水。
那双年轻情侣,脸皮薄,没料到深夜时分,还会有那么大一盏灯笼挂在栏杆那边,只得绕路,去了更远的地方,诉说衷肠,男子手上小动作不断,女子羞赧,涨红了脸,时不时瞥了一眼那盏碍眼的灯笼,见那人似乎浑然不觉,这才松了口气,由着情郎上下其手,毕竟这次师门下山游历,多是两人同屋,难得有此独处机会,他们是早早约好了时辰,偷偷溜出的屋子。
陈平安干脆后仰躺下,翘着二郎腿,双手抱着养剑葫。
陈平安的眼角余光,瞥见远处,站着一个神色落寞的年轻人,相貌平平,确实不如那个正与女子耳鬓厮磨的男人。
陈平安不再多看。
在那个失意人离开后,很快船板这边就走出一位怒气冲冲的老妪,那双情侣顿时分开而立。
先前胆大包天的男子后退一步,低下头去,娇羞难耐的女子反而向前一步,她与师门长辈直视。
老妪一番狠狠训斥,挥袖离去。
女子捂脸饮泣,男子好言安慰。
陈平安根据老妪的只言片语,才知道这拨松溪国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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