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说道:“可你们在那个行亭困局当中,是弱者。我刚好遇见了,仔细想过了,又有自保之力,所以我才没有走。但是在此期间,你们生死之外,吃任何苦头,例如一路淋雨逃命,一路提心吊胆,还有你被人一记刀背狠狠砸落马背,都是你们自找的,是这个世道还给你们的。长远来看,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你们还活着,更多的弱者,比你们更有理由活下去的,却说死就死了。”
弱者苛求强者多做一些,陈平安觉得没什么,应该的。哪怕有许多被强者庇护的弱者,没有丝毫感恩之心,陈平安如今都觉得无所谓了。
随驾城一役,扛下天劫云海,陈平安就从来不后悔。
因为随驾城哪条巷弄里边,可能就会有一个陈平安,一个刘羡阳,在默默成长。
若说祸害遗千年,世道如此,人心如此,再难更改了,那好人就该更聪明一些,活得更长久一些,而不是从心善的受苦之人,反而变成那个祸害,恶恶相生,循环不息,山崩地裂,迟早有一天,人人皆要还给无情的天地大道。
隋景澄默默思量,丢了几根枯枝到篝火堆里,刚想询问为何前辈没有杀绝浑江蛟杨元那帮匪人,只是她很快就想通其中关节,不再多此一问。
一旦打草惊蛇,曹赋和萧叔夜只会更加耐心和谨慎。
隋景澄又想问为何当初在茶马古道上,没有当场杀掉那两人,只是隋景澄依旧很快自己得出了答案。
凭什么?
那两人的善恶底线在何处?
隋景澄伸手揉着太阳穴。
很多事情,她都听明白了,但是她就是觉得有些头疼,脑子里开始一团乱麻,难道山上修行,都要如此束手束脚吗?那么修成了前辈这般的剑仙手段,难道也要事事如此繁琐?若是遇上了一些必须及时出手的场景,善恶难断,那还要不要以道法救人或是杀人?
那人似乎看穿了隋景澄的心事,笑道:“等你习惯成自然,看过更多人和事,出手之前,就会有分寸,非但不会拖泥带水,出剑也好,道法也罢,反而很快,只会极快。”
他指了指棋盘上的棋子,“若说杨元一入行亭,就要一巴掌拍死你们隋家四人,或是当时我没能看穿傅臻会出剑拦阻胡新丰那一拳,我自然就不会远远看着了。相信我,傅臻和胡新丰,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陈平安看着微笑点头的隋景澄。
先前她跪在官道之上,再次开口祈求,“隋景澄想跟随前辈修行仙家术法!”
他问了两个问题,“凭什么?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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