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卷帘人却道依旧。这是昔年卢氏遗民一位文豪的集句诗,写得妙。可惜文章写得好,做官就比较差劲了。”
“饿肚子时候的饭菜香,年轻时候的女子脂粉香,其实还有一香,也是不错的,知道吗?那就是夏日避暑凉席上,抠那脚丫子。”
“去,帮太爷爷偷一壶酒来,先前书房里边藏好的几壶,都给你爹偷偷拿走了,就放在他自个儿书房里边,操蛋玩意儿。放下酒后,你让太爷爷一个人坐会儿。哈哈,好一个得酒且大嚼,勿令儿辈知。”
关翳然嗯了一声,起身离去。
老人突然喊道:“翳然。”
关翳然立即转身。
老人笑着不说话。
关翳然心领神会,说道:“晓得了,拿两壶。”
老人点点头,“当官要好好当,只是别忘了先做人。别学那些个大渎督造辅官,平日子不出门,一有机会跟随官帽子更大的,一起巡查大渎,就要先与人借一双磨损严重的靴子,这种聪明人做的聪明事,你就别做了啊。不然太爷爷以后就真要睡不安稳了。”
关翳然眼眶微红,使劲点头,“晓得了!”
在年轻人离开院子后。
关老爷子轻拍藤椅扶手,轻声喊道:“国师大人?忙不忙,不忙的话,陪我唠唠嗑?”
大骊国师崔瀺现出身形。
关老爷子没有致礼,连招呼都省了,老人只是继续望着日渐昏暗的天幕,喃喃道:“崔先生,世道会更好吧?年轻时候就与你问过这个问题,你当时只说让我自己瞧,如今我年纪有些大了,老眼昏发不说,瞪大眼睛也瞧不见多远,以后更要瞧都瞧不见了,崔先生你说说看,我好走得放心些。”
崔瀺说道:“最少在关莹澈为官之时,大骊世道是更好了。”
老人轻声道:“可还是有好些委屈,让人难受。都不晓得怎么说,跟谁说。”
崔瀺说道:“家家饭菜,户户春联,都是读书人心中委屈的作答。”
老人点点头,“曾经有个饱腹诗书的年轻读书人,说那花开花落,草枯草荣,都是天上月色的人间作答声,崔先生此语,半点不差啊。”
崔瀺笑道:“谁说不是呢。”
大骊曾经有个进京赶考的寒族士子,弱冠之龄,便敢说一国文宗舍我其谁,可事实上,诗篇文采,委实平平。
老人遗憾道:“倒不是怕死,只是难免不舍。”
那个年轻人,来自山崖书院求学。
老人说道:“崔先生,很高兴能够遇见齐先生和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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