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倒豆子,将这些年的“修行”,娓娓道来。
光阴流水的流逝速度,里边慢,外边快,名副其实的别有洞天。
所以其实这九个孩子,在白玉簪子这座破碎小洞天里边,练剑不算久。
陈平安沉默许久,突然问道:“今儿宵夜,咱们要不要吃炖鱼?海鱼跟河鲜的滋味,还是不一样的。”
何辜最不认生,大大咧咧道:“不太想,不过可以凑合着吃。”
于斜回补了一句,“这隐官当的,毫不霸气。直接发号施令不就完了。”
这孩子又加了一句,“这儿可没外人,不用喊你曹沫。”
陈平安笑了笑。
于斜回立即举起双手,“就你规矩多。行行行,曹沫,曹师傅,曹大爷,行了吧。”
陈平安叹了口气。
怎么有点像当年身边跟着个李槐?
陈平安运转水法,凝出一根仿佛碧玉材质的鱼竿,再以一丝武夫真气凝为鱼线、鱼钩,也无鱼饵,就那么远远甩出去,坠入海中。
然后开始闭目凝神,凭借那根纤细鱼线的细微震颤,寻觅四周的水中游鱼。
小妍赞叹道:“曹沫很神仙唉。”
玉牒一挑眉头,洋洋得意道:“那当然,不然能让我姐那么死心塌地仰慕隐……曹师傅?!我姐辛苦攒下的所有神仙钱,都去晏家铺子买了印章纨扇和皕剑仙谱了。她去酒铺那边喝酒,都多少次了,也没能瞧见曹师傅一次,可她每次回了家,还是很开心。爷爷说她是鬼迷心窍了,我姐也听不进劝,练剑都懈怠了,经常偷偷练字,临摹扇面上的题款,鬼画符似的。”
小妍轻声道:“咱们啥时候可以见到婉婉姐啊?”
玉牒叹了口气,“难说喽,只晓得我姐跟着晏胖子他们去了倒悬山。”
陈平安睁开眼睛,右手持竿,左手摘下养剑葫,仰头喝了一口酒。
久违的酒水滋味。是自家铺子的烧刀子。
可能是太久没喝了,可能是没有酱菜佐酒的缘故,可能是没有一碗葱花面等着下筷子,所以只是喝了那么一小口,就辣得让人几乎掉眼泪,肝肠打结。
人生路上,会遇到很多一别过后再无重逢的匆匆过客。可是人心间,过客却可能是别人的久住之人。还会笑颜,还会高声言语,还会同桌饮酒醉醺醺。还会让人一想起谁,谁就好像在与自己对视,不言不语得让人无话可说。
陈平安缓缓转过头,望向那些或叽叽喳喳闲聊、或沉默不语练剑的孩子。
梦好像是真的,真的好像是做梦。
大概这就是书上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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