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有别,人之常情,在所难免,我会把握好分寸。”
陈平安站起身,开始六步走桩,出拳动作极慢,看得崔东山又有些睡意。
“不是担心这个。”
崔东山摇摇头,有些灰心丧气,“老王八蛋丧心病狂,将我拘押软禁在了大渎祠庙里边好多年了,我费尽心思都脱困不得,是直到去年末,我才从担任庙祝的林守一那边,得到一道敕令,准许我离开祠庙。等我露面,才发现老王八心狠手辣得一塌糊涂,连我都坑,所以如今我其实除了个境界,什么都没剩下了,大骊朝廷好像就根本没有崔东山这么一号人物出现过,我失去了所有大骊王朝明里暗里的身份,老王八蛋是故意让我从从一洲形势的局内人,在收官阶段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又从半个落魄山局外人,变成真真正正的局内人。先生,你说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
陈平安摇头说道:“是为你好,也是为落魄山好。不然看似事事占据先手优势,实则与大骊处处牵扯不清,反而不清爽。到时候我与大骊讲道理,大骊与我谈香火情,我与大骊谈是非,大骊与我说大局,那才麻烦。”
崔东山无奈道:“道理我懂,来见先生之前,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是当先生说到那个万瑶宗的韩玉树,我就又开始提心吊胆了,能够让一位仙人不惜拼了祖宗基业不管,也要决意与先生分出个生死,以此换取功劳,说明什么,说明韩玉树身后,最少站着一两位飞升境大修士,怕就怕连中土文庙都抓不到他们的把柄。我可以断定,在前些年里,老王八蛋分明是对此有所察觉的,却故意不与我说半句。”
“没事,这笔旧账,有的算,慢慢来,我们一点一点抽丝剥茧,不用着急。撼大摧坚,徐徐图之,就当是一场凶险万分的解谜好了。我之所以一直故意放着清风城和正阳山不去动它,就是担心太早打草惊蛇,不然在最后一次远游前,按照当时落魄山的家底,我其实已经有信心跟清风城掰手腕了。”
陈平安随心所欲停下才走了一半的走桩,坐回小竹椅,抬起手掌,五指指肚相互轻叩,微笑道:“从我和刘羡阳的本命瓷,到正阳山和清风城的真正幕后主使,再到此次与韩玉树的狭路相逢,极有可能还要加上剑气长城的那场十三之战,都会是某一条脉络上分岔出来的大小恩怨,同源不同流罢了,刚开始那会儿,他们肯定不是存心刻意针对我,一个骊珠洞天的泥瓶巷孤儿,还不至于让他们如此看重,但是等我当上了隐官,又活着返回浩然天下,就由不得他们不在乎了。”
崔东山神色古怪,探头探脑望向裴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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