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同辈,还没分生死,旁人看热闹还来不及,劝个什么。如今马苦玄在宝瓶洲,都可以横着走了,真心崇拜马苦玄的年轻修士,更是不计其数。不喜欢他那种跋扈作风的,恨不得马苦玄喝口凉水就呛死,走路崴个脚就跌境,喜欢马苦玄的山上年轻人,恨不得马苦玄明天就是仙人,后天就是飞升境。”
陈平安笑道:“其实也就是没碰到曹慈或者斐然,不然马苦玄立马要改名字去。”
宋集薪道:“马苦玄在那边等你?”
陈平安点头道:“都已经把余时务支开了。”
宋集薪疑惑道:“你为何改变主意?”
陈平安说道:“因为他还是不死心,没把‘事不过三’当真,所以故意留在大渎水畔等我。还是你最懂他,挑衅人这种事情,马苦玄确实很擅长。也就是你脾气好,不然这么多年的大眼瞪小眼,搁我忍不了。”
宋集薪有些无奈。一骂骂俩。好嘛,你们俩打去。
宋集薪走向远处一辆并不张扬的马车,车夫是一位大骊陪都的头等供奉。
转头望去,年轻藩王发现那个家伙还站在原地,好像在等自己上车。宋集薪笑着挥手作别,心中有些古怪。再一想,便释然了,毕竟是多年邻居和……半个同门,“我们文圣一脉”嘛,又一想,宋集薪脸色古怪,按照辈分,他娘的陈平安算不算自己的小师叔?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文圣的关门弟子?
宋集薪坐在车厢内,开始好好思量这个问题。
没有跟陈平安当过邻居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这个泥腿子是怎么个想钱想疯。一天到晚,一年到头,反正念不起学,读不起书,就只有两件事,挣钱,省钱,而按照泥腿子当年的那个说法,没钱人,省钱就是挣钱。记得陈平安说完这句话之后,稚圭在院子里掸被子,宋集薪坐在墙头上,晃荡着一只钱袋子,问陈平安年关了,要不要借钱买那春联、门神。陈平安当时说不用。
这家伙经常进山采药,而且只会用市价最低的一个贱价,卖给杨家铺子,泥腿子从不讲价。
乡里乡亲,只要有事,打声招呼,陈平安就会帮忙,庄稼活,大半夜抢水,红白喜事,每逢守灵,肯定会到天明,亲人都熬不住去睡了,少年还一个人坐在那边……
每次年关帮忙杀猪,出力不小的少年,按照乡俗上了桌,都只吃一大碗米饭,夹一筷子肉就离开饭桌。有人杀鸡,若是有那不要的鸡毛,都会先打声招呼,捡起来带回家做成鸡毛掸子、毽子。
砍柴烧炭,因为担心与青壮起冲突,想要烧炭,就得多跑很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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