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每次练拳走桩过后,或是遇到了些事情,熬过了难关,就愈发觉得李十郎的这番话,似乎已经把某个道理,给说得一干二净毫无余地了,但他偏偏自己说自己‘劝惩之意,决不明言’,怪不怪?”
裴钱瞪大眼睛,“师父说与己为敌,不用着急跟谁比,要今日我胜过昨日我,明日我胜过今日我,就是从这里边来的道理?”
陈平安笑着点头,“可不是,不然你以为师父的道理,都是天上掉下来再给我接住的啊?”
陈平安举起酒碗,转头望向窗外,然后猛然间一口饮尽,算是遥遥敬了一碗酒,与那李十郎由衷致谢一番。
条目城一处层园内,白发老书生与李十郎并肩而立,看着池塘内的水纹涟漪,笑道:“这个马屁,这份心意,你接还是不接?”
李十郎冷哼一声,道:“小子佩服我又如何,世上仰慕我李十郎才情学识的人,何止千千万。这小子油滑无比,莫不是把我当那一棍一枣的蠢人了。我敢笃定,那小子十分清楚,你我此刻就在旁听,因为他已经知晓了直呼李十郎名字,我这边就可以心生感应。”
老书生啧啧不已。
李十郎随即神色舒展,抚须而笑,“只不过这番肺腑之言,临时抱不来佛脚。诚心与否,一眼可见。”
老书生点头附和道:“到底是剑气长城的隐官大人,可是连船主都敢算计,也真能被他算计了,能让这么个精明后生都要心生仰慕,十郎算是大大长脸一次了。”
李十郎点点头,说道:“那青牛道士,便只会吃瓜。”
在那夜航船下四城之一的容貌城,中年文士隐匿身形,来到一处宴席上,满座红弦翠袖,烛影参差,望者疑为神仙中人。有女子正在抚琴,主位上是那位主动让出城主职务给邵宝卷的英俊男子,绰号美周郎。
中年文士又跨出一步,悄无声息来到别处,与一位身形模糊的男子笑问道:“你与陈平安曾经算是剑气长城的同僚吧,为何让邵宝卷对他出手?是你与上任刑官的文海周密,早就有过什么约定,属于不得已为之?”
那个连船主都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原来正是剑气长城牢狱中的那位刑官,在那边收了个少年剑修作为嫡传弟子,名叫杜山阴。
而这位在避暑行宫档案上都籍籍无名的奇怪剑仙,是那牢狱小天地内,唯一的出手,就是剑斩飞升境化外天魔吴霜降。
此人离开剑气长城之后,就一直做客夜航船,男子此刻与那船主张夫子淡然道:“只是一笔买卖,有个婆娘,想要从宝瓶洲脱身离去。”
中年文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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