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钟,有绿衣女童、绛衣童子轻轻按律敲钟,音色之美,宛如天籁。
男子身后水榭,悬匾额“书仓”。
一对楹联,架插牙签三万轴,箧收竹简两千春。
山路那边,李槐不得不开口提醒道:“阿良,咱们再这么马蹄阵阵,可就要走到山脚了,怎么,是山中仙师朋友打瞌睡了,还是不凑巧出门云游去了啊?”
阿良扶了扶斗笠,一笑置之。
伸手按住腰间竹刀的刀柄。
他娘的,这个李邺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不念旧情了。
前边道路上,涟漪阵阵,如水纹荡漾,就像道路上凭空立起一道无形镜面,阿良大笑一声,一夹马腹,策马疾驰,一人一骑率先冲入仙府秘境。
李槐和嫩道人两骑跟上,刹那之间,李槐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湖边道路,离着一座水榭就只有几步路。
各自收起走马符,李槐有些拘谨,跟在大步前行的阿良身边,嫩道人忙着环顾四周,看有无机会沾点便宜,顺便泼脏水给阿良。
家底怎么来的?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辛辛苦苦刨来的。
步入水榭廊道之前,阿良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刚踢掉靴子,皱了皱眉头,赶紧重新穿上靴子。
李槐不知道是这是什么讲究,只好依葫芦画瓢,脱了靴子再穿上。
阿良摘下斗笠,夹在腋下,斜靠廊柱,一脚脚尖点地,望向那湖心戏台的婀娜女子,眼神幽怨,喃喃自语道:“每当风起竹院,月上蕉窗,对景怀人,梦魂颠倒。”
他突然开始微笑计数:“三,二,一!”
李槐一头雾水。
在阿良数到一的时候,湖心戏台上,那位彩衣女子蓦然停下身形,望向湖边水榭,“狗贼受死!”
阿良笑道:“李槐,如何?”
李槐问道:“什么如何?”
阿良啧啧道:“小别胜新婚,打是亲骂是爱啊,这都不懂?”
一袭彩衣,飘然而至,手中凭空多出一把长剑,剑尖直刺那厮头颅。
阿良竟是闭上眼睛,摆出束手待毙的架势。
身形悬停在栏杆外,那女子愕然,显然没想到这个阿良会躲也不躲,她犹豫了一下,仍是递剑一戳,
剑尖不过稍稍触及那个登徒子的眉心处,只是刺出些许伤痕,她就已经收剑。
不曾想那汉子扑通一声,后仰倒地,然后开始双手抱头,在廊道上边满地打滚,还在使劲吆喝,好像在给自己打气,“好男儿流血不流泪,阿良你要坚强,绝不能在黄卷姐姐这边坠了英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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