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人间头一等的天地之学,天地两气,乘风而散界水而止,是谓风水,故而风水一途,又是地学之最。
事实上,陆氏的堪舆家和望气士,仰观天象和藏风聚水的本事,半点不低。
何况阴阳家陆氏还有个极为隐蔽的职责,负责辅佐酆都,使人处阳明,令鬼处幽暗,最终幽明异路,双方各不相犯。
陆尾的脸上,略带几分遗憾神色,“所以很多事情,在外人看来,我们陆氏做得很莫名其妙,经常自相矛盾。”
“比如在大骊先帝这件事上,在我看来,当年那位旁支出身的陆氏子弟,就操之过急了,而此人在石拱桥改建廊桥一事,更是有违天道,悖逆人伦。”
当初那个来自中土神洲的阴阳家修士,表面上是与游侠许弱所在的墨家分支一脉,一同帮助大骊王朝仿造白玉京。
大骊先帝暗中修行,违反了文庙制定的规矩,跻身地仙,结果差点沦为傀儡。等到事情败露后,那个阴阳家修士试图远遁,被藩王宋长镜击杀在京城内。
陈平安笑道:“好像缺了个‘事已至此’?瓜熟蒂落,总要装入篮子,不然就烂在地里了?所以那个人是自作主张在造孽,你们是在收拾烂摊子,到底还是将功补过,是这个理,对吧?这种撇清关系的路数,让我学到了。”
伸手出袖,一根手指抵住桌上的一根青竹筷子,轻轻滑向桌子边沿,那根筷子稍稍悬空,陈平安这才停下动作,冷笑道:“当时做来都是错,事后再看总有理。你们中土陆氏,这么擅长择菜,怎么不去当个厨子。”
陆尾瞥了眼那根筷子,眼皮子微颤。
刹那之间,只是这么个动作,就让陆尾心弦紧绷起来。
这绝不是一个玉璞境剑修的气象。
问题在于,按照那封家族密信的说法,陈平安已经归还了那身十四境道法,而且远游返回城头后,似乎受伤不轻。
南簪一副咬牙切齿状,不愧是陆绛。
陆尾叹了口气,“本命瓷一事,陆绛可以再退让一步,只要陈山主答应一件小事,南簪就会交出碎片,物归原主。”
陈平安面无表情,看了眼那个演技不够精湛的南簪,再斜眼陆尾,语气淡漠道:“听口气,你今天是打算大包大揽了?”
中土陆氏打得什么算盘,陈平安一清二楚,先前在京城,就已经洞若观火。
别忘了陈平安是跟谁借来的一身道法,头上戴得是陆沉的那顶莲花冠。
就凭你陆尾,也想与邹子有样学样?
陈平安摇摇头,“揽事一肩挑,你陆尾挑得起吗?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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