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对自己也算器重。
不过到底去哪里,荆宽只是有数个猜测。
等到关翳然故意在陈山主这边提及此事,荆宽就开始有几分确定了,自己外放为官、担任郡守的地方,十有八九,距离龙州不会太远。甚至说不定就是在那个“辖境”包括落魄山和披云山的龙州!
天时地利人和,荆宽尚未出京担任地方官,就已经全有了。
在龙州为官,在大骊官场公认既是天大的风险,又是莫大的机遇。下场不好的,像吴鸢,下场好的,比如傅玉。
一顿酒,三人喝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其实到后来,陈平安就没怎么劝酒了,都是关翳然在跟荆宽在酒桌上内讧。
两位户部郎官走出酒楼后,摇摇晃晃,相互搀扶,走在菖蒲河边,看着那个脚步沉稳渐行渐远的青衫背影,荆宽羡慕不已,不愧是剑仙,酒量真好。
凉风一吹,酒气消散几分。
荆宽轻声道:“谢了。”
关翳然打着酒嗝,“到了地方上,多做几件好事。”
“地方为官,不比咱们在京城当官,在这里衙门多,规矩重,界限分明,谁当官都大致心里有数,只说我们那边的南薰坊,一个郎中算什么?只是到了外边,做很多事情,就得靠良心了。可有可无,可做可不做,可聪明可糊涂,可点头可摇头,可以知道可以不知道,说来说去,都要你自己看着办了。”
“荆宽,我家太爷爷跟曾经说过,当个问心无愧的清官不容易,既清官又做好官,只会更难,什么叫当了个好官,就是得心里边一直觉得难受。”
两人走到拱桥上,关翳然一个踉跄,赶紧快步跑到桥栏杆那边,对着菖蒲河就是一阵吐酒。
原本轻轻拍着关翳然后背的荆宽,估摸着是被连累了,结果荆宽蓦然一个翻江倒海,就跟着关翳然,一起趴在栏杆上。
最后两人好不同意都消停了,转身坐在地上,背靠着拱桥栏杆,相视一笑。
陈平安沿着一条流光溢彩的河道散步。
今天这场酒局,陈平安没有带上小陌,只是让他在菖蒲河随便逛逛。
小陌闲来无事,就在路边摊买了几盏荷花灯,放入河中,然后就跟着河灯慢慢挪步。
在这边只是随便走了几步,小陌就发现几乎可以一眼分辨出京城本土人氏和外乡人,前者身上有一股难以掩饰的刚悍之气,年纪越小越明显,外乡人哪怕衣衫华贵,神色间还是有几分束手束脚。
小陌站在菖蒲河畔,看着那条河水。
竹篮打水,捞起千古吟月诗。
马蹄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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