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说道:“不在明处的这场察计,除了让礼部和刑部都暗中出力,还有在表面上,尽量显得就是个无聊的过场而已,是不是还可以稍微延长个把月,更能保证最终结果的真实性?”
陈平安想了想,“可行。”
宋续说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者想要真正显得过场,骗得过那些公门修行个个成了精的,我们京城吏部一直空缺的新任尚书,就得马上选出来。”
“很快。”
陈平安点头,随即问道:“外边那个管着一房机要的文秘书郎,是上柱国姓氏子弟?”
宋续犹豫了一下,说道:“姓余,二甲进士出身,被家族寄予厚望。”
袁化境松了口气,不是跟自己一个姓就好。
二进院落廊道那边,已经入夏,一个个如坠冰窟。
陈平安带着袁化境和宋续走出后院游廊,两位地支修士很快就离开这座官邸,各自忙去。
那个如丧考妣的少年亲王,找到返回此地的容鱼,怯生生说道:“国师让我来跟你们借水桶抹布,要将后院地面上的血渍清洗干净。擦过了地面,我就要奉国师命离开这里,跟着去往一艘剑舟上边。”
容鱼一言不发,带着少年去取物。
陈平安双手笼袖,看着那些此刻如履薄冰的中枢公卿、封疆大吏候补们,笑道:“与诸君第一次见面,这种开场白,不算太好。”
陈平安看向那个心比天高、胆子更大的世家子弟,和颜悦色道:“我这个踩狗屎运的莽夫,除了在沙场一味杀来杀去,其实我本人还是会一点朝政事务的,不算什么行家,却也不算门外汉。不过你耐心太差了点,也不肯多等几天。”
视线偏移,不再看那个瘫软在地的年轻官员,陈平安面无表情,说了三句话。
“文书胥吏,需要数代人的苦心经营,才能真正把持一座衙门,才能与正印官达成默契。”
“崔国师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寺庙里边有那明心见性的选佛场。”
“在这里,就是能让你坐着都觉屁股发烫、让半座宝瓶洲都要眼红的升官场,却也是寻死地。”
夏日炎炎,廊道里那些暂时位低却已经权重的年轻人们,一个个汗流浃背。
至于那位即将“外放为京官”的年轻俊彦,与皇子宋续都算半个亲戚的皇亲国戚,被容鱼拽着发髻,像条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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