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纪樱恹恹地躺在床上,回味昨夜的梦,真切,悸动,销魂丧魄。
睁开眼,腿间已泥泞不堪。
对这场荒唐的爱欲沉沦,她的意识已然觉醒,可肌体的记忆仍在。
白天还好,每到夜里,一股难以名状的痒自体内深处蔓延至全身,久久萦绕不散。
她不想就范,但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背叛她。
精神有骨气,肉体不争气。
可她得起床了,还要再上五天课才能休息。
本以为是和小孩子打交道,实际上是一群小不了她几岁的女孩子,对于她来说,教学就是把她曾经学习的过程重新演示一遍,这能减少许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她感觉挺好。
北岫校区没有津南的规模大,胜在安静,简单,不需要太多社交应酬。
学校有宿舍,有食堂,还有佣工,能解决大部分生存难题。
纪樱已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天,再有一周就是除夕,尽管北洋政府提倡实施西洋历法,致力于推行新历新年,可普通百姓并不买账,还是习惯把农历除夕当成一年的最末,街头巷尾才开始有了年味儿。
刚来时,纪樱在苦艾里租了套公寓,隔壁是一对新婚夫妻,每天子时准时“肉搏”,楼里人称之人体闹钟,她只住叁天就待不下去了。
那些声音,只会提醒她旺盛的生理需求。
前天她去医院检查身体,确认已怀孕八周,正是孕激素分泌增高的时期,所以,她的梦,肯定是因为生理需要,而不是因为想念。
杜兰很有诚意,将她调至北岫校区,还特地赶来帮她安排住宿,北岫校区的校长是位华人,年近半百,待人和善,纪樱便打算先在此地安定下来。
公寓已经交了半年租金,暂时闲置着,那里有个不错的大浴缸,她偶尔会回去泡个舒服的热水澡。
“小纪老师,除夕回家吗?不回的话,去我家吧!我家人多热闹。”课间休息时,教版画的庄长生邀请她去他家过除夕。
“不了,我回家的。”
她不回,但也不想在别人家里和一群陌生人过年。
她宁愿一个人留在公寓,借此机会逛逛她娘生活过的地方。
那天夜里,坐上火车她才想起忘记拿枕头下面的日记本,忘就忘吧,里面的文字她已经倒背如流。
他终究会发现的,就让他五味杂陈,不知所以吧,纠结死他。
她就是笃定,无论从爱的角度还是恨的角度,他都不会放过她。
恨,他会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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