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城门。远处阴云已散开,青山屼嵂百里,天地尽处是腾飞的白鸟,天长地阔,路途遥遥。
顾飞雨放下帘子窝里头换衣服,然后同外面俩说了一声,便迷迷糊糊靠着窗子睡了过去。卫殊行和柳云生坐在外面的车板上,一人牵着缰绳,一人摇着鞭子。柳云生摇着摇着还哼起了小调,九天八荒的风月尽缀眉间,妖冶的余霞漫洒白衣,做人衣袍。
卫殊行打断他哼唧哼唧的歌唱,瞅了他一眼:“你在嘟囔什么?”
“什么叫嘟囔,我明明在唱歌。”柳云生有些不服气。
卫殊行实在不想把他那哼哼唧唧的声音当做唱歌,但不好打扰他的兴致,便十分配合地顺着问:“这是什么歌。”
“诗经中魏风的一首,‘彼其之子,美如英’。”柳云生笑着看了他一眼,“金陵的一些酒楼里,很多歌女会奏唱一些歌,用一些古诗填词,旋律很好听。听她们说,很多曲谱都是从临州歌楼里传来的。”
卫殊行并没有感受到旋律有多好听,也没兴趣去酒楼听姑娘唱歌,于是从柳云生话语里挑挑拣拣选了个不是重点的话题:“所以?你和金陵酒楼里的歌女关系都不错?”
“是啊,因为我长得俊嘛。”柳云生挑了挑眉,侧身有意朝卫殊行靠了靠,用手肘戳戳他的腰,笑道,“不用嫉妒我,你其实……也很不错,后面帘里的那位……”
“她只是妹妹罢了。”卫殊行扶住他的手臂将人往外推了推,皱皱眉头,“你靠得太近了。”
“轻点儿轻点儿,我还是伤员。”柳云生一副受痛的模样,佯装无力的靠在门框上,嘀嘀咕咕抱怨,“我发现你这个人下手真是毫不知轻重啊。”
卫殊行看到柳云生这幅模样,无奈道歉:“抱歉,看你好像很活跃,我忘记你肩上有伤了。”
柳云生友好地提起唇角,诚恳道:“恩……我也是刚刚记起来的。”
卫殊行无言语对,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心大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顾飞雨: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第10章初入临州
临州,顾飞雨以前没来过这,却听过这。
印象中的临州烟雨迷蒙,远山在悠悠浮云下勾勒出翠青的轮廓。山前是琼楼玉宇和碧瓦朱甍,一同隐在云蒸霞蔚的花海中。街上是举着竹骨绸伞的婀娜女子,和拿着檀香扇的玉颜公子,在侬软曲音中醺得醉人的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