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十八年, 孟夏, 帝拟旨禅位于其皇七弟, 改国号为昭文,定于仲夏之日行登基大典。
举国上下为庸帝的退位而欢欣鼓舞, 夺宫之夜的战火纷飞被掩藏于史书之中,沉没进历史长河,再无人去深究, 自然,也无人去在意那位坐拥天下十八年的帝王最终在刀戈血光之中,黯然而狼狈地归于何处。
风高天清, 天边红霞如抹锦,清风掠过皇宫雕玉鎏金的飞檐碧瓦。御书房内, 数位锦袍大臣正就先皇问题而据理力争, 李颍上面容平静无波无澜, 只低头翻阅着奏报,恍若未闻大臣们唾沫星子横飞的争论。
过了许久, 他合上奏报, 眉眼微抬,寒夜一般无甚色彩的单眸看向正侃侃大谈的内阁大臣, 而这位大臣丝毫未觉帝王微冷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继续高谈阔论, 把先帝批地一文不值,字里行间都是劝谏李颍上将先帝圈禁于皇都之外,永不得见天日。
“李卿。”李颍上指尖在青玉案上轻点了一下, 声音不响,却让满屋大臣立刻噤声,拢袖垂目:“你越矩了。”
李姓大臣面色一白,慌忙跪下:“皇上恕罪。”
李颍上拢尽光芒的暗沉眼眸缓缓掠过所有人,这下大臣们不约而同地跪倒一片,跪伏在地上不敢言。
香燃了半根,李颍上方才淡淡开口:“此事朕自有决断,若无他事,众卿可以离开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无奈退下。
待书房内回归一片静谧,百无聊赖地坐在屏风后吃点心的伏苏方才出声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轻微脚步声传来,伏苏挑起眼尾瞅着绕过高底屏风的李颍上,唇角微勾,指尖捻着块桃花酥:“要来点吗?”
他懒懒靠在榻上,金丝锦被半掩在腰腿处,一袭春衫半解,乌发垂落蜿蜒在白脂玉般的前胸,长而明的眼要弯不弯地斜斜睨来时,一身红尘风流气息。李颍上在榻边坐下,却没接过他手里的桃花酥,而是卡着他的下巴,低头在他唇间尝遍了桃花香气,微哑道:“很甜。”
伏苏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把桃花酥塞到他嘴里:“喜欢就慢慢吃。还有,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要把我圈禁起来吗?”
李颍上把嘴里的酥咽下去,微凉的指尖拂掉伏苏嘴角边一点碎屑:“我不会。哥哥即使禅位于我,仍然是上皇,这天下,包括我,都还是哥哥的。”
这个说法有点新奇,伏苏对弟弟的乖巧表示很满意。
谁知下一刻,李颍上便话音一转,道:“但如果哥哥不听话,我会把你圈禁在我的床上。”他低声笑了笑,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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