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卯队队长的那些日子里,无数度出生入死的他不是没有受过重伤,可却从没有一次是像今日这般伤在了背部的……原因无他:自打入地字营伊始,他的背后一直都有着身为搭档的天栩为他看顾守候。所以他一直都只需要专心面对跟前的敌人、发挥自身所长将其歼灭即可……直到刻下。
——直到他们因故彼此分离;直到那份「千里来相会」的缘,比他们预料中更早地到了尽头。
回想起昨日别时那双写满了关切与不舍的明眸,望着前方那已因他的箭术生生减去五人、却也因此凶性大发,正猫拿耗子般围转、耍弄着他的北胡骑兵,知道自个儿多半便将殒命于此的柳靖云心下惨然,本仍竭力策马周旋的动作忽止,却是就这么强忍着后背的剧痛停驻原地挺身张弓,于汗水迷蒙间瞄准着前方行将冲来的胡骑一箭又一箭地射出,只求能杀得一人是一人、抱定了与敌偕亡的心思欲要战到最后一刻——
轧——
便在此际,一阵极其突兀的车轮声蓦然响起,中断了怒极的北胡骑兵欲将发起的冲锋……察此空隙,柳靖云当机立断便又是一箭射出,却是直到那名分心的敌骑中箭落马、才略为分神地抬眸瞥向了异声的来源——
但见百步之外、一辆不知何时出现的简朴马车正朝双方鏖战处疾驰而近,不仅外观明显瞧得出是中原式样,且驾车的人亦是一身汉家服饰,怎么样也不像是正如今围攻他的北胡一伙……眼见其中一名胡骑满目凶光地调转马身便欲上前灭口,不愿将无辜人卷入战场的柳靖云心下一紧,却是再顾不得一旁即将加身的刀兵、箭头一转便往那名敌骑射去,只盼着拖上一刻是一刻、能让惊觉不妙的那架车马得着逃离的机会……
可当柳靖云放弃防守竭力射出的一箭再次命中敌骑之际,那理当于同时贯穿他身子的利刃,却没有如他所预期—一或者说觉悟——的那般就此及身……意料之外的发展让本自认必死无疑的青年不由一怔,当下本能地回眸望去,只见那抬刀欲砍他之人仍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可早已高悬的刀却迟迟不曾落下;而一旁余下的七名敌骑,亦都以着无比怪异的动作僵在了原地,竟像是时间就此停止了一般……柳靖云本是极其聪慧的人,便因失血过甚而使得神智隐隐有些恍惚,却仍在察觉场上的异样后迅速明白了什么……当下半是惊疑半是防备地瞧向了这场鏖战之中唯一的「变数」,而在瞧清眼前的景象后微微一缩、竟是隐隐起了几分悚然——
只见那辆简朴却平稳异常的马车就这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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