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地看着那串小血珠发呆,甚至都忘记了去擦拭血迹。
直到她的手被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抓了过去,他皱着眉小心地拿手巾沾取清水擦了擦她的手、又给她涂抹上昂贵的药膏。
其实那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而已,他再来得迟些,恐怕伤口都要愈合了。
可他还是珍而重之,当作了一件多不得了的事一般。
“少在灯下做这些针线活,当心熬坏了眼睛。”
婠婠垂眸低声道:“爹爹快不行了。内司省的人给他的寿材都预备下了,说是想冲一冲,可是我知道,外头人都晓得他不成了,所谓冲喜之说、不过是历朝历代相传的借口而已。人有生老病死,谁都有那一天,只不过如今轮到我爹爹了。
我想在他还在的时候,再给他做两双新的鞋袜,好好侍奉他最后一程。”
晏珽宗默了片刻。
他的确没有婠婠那般伤心——或者说,他对除了婠婠之外的人的生死伤病都看得很淡,完全不能体会这种伤心之感。
不论是他名义上的帝后父母还是他的生父和活着的生母。
当然了,皇帝对他十分不错,虽然这种不错里面参杂了大半的利益感,但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晏珽宗是愿意对他恭敬孝顺、好好侍奉他的。他的遗愿、他想要和元悯皇后合葬,晏珽宗都可以帮他完成。
仅此而已。
他也会对他们很好,但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感情。
他会在皇帝面前扮演一个让他满意的孝子贤臣、会看在婠婠的份上供养着陶皇后、会锦衣玉食安养着他的生母孟夫人。
可在心里,他对他们都是淡漠的。
从更冷漠的角度来说,他们的生老病死在他眼中都激不起半点的波澜来——因为他觉得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对这些人从无亏欠。
在他最需要感情支撑的那段年少的岁月里,唯一陪伴他的只有他的妹妹。
于是乎他也学会了只向婠婠付出真心。
所以后来不论婠婠对他做什么、不论是如何恶语相向,他还是像条狗一样巴巴地贴过去,爱她爱得不得了。
她对他好,他会在这段情里陷得更深。
她对他不好对旁人好时,他会疯会崩溃,然后更加离不开她。
如果这就是他的命,他认。
晏珽宗接过了她手中的绣棚,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做无声的安慰。
“你平日对他已经够恭谨孝顺贴心的了,得你为女,也是父亲的幸运。”
他们都没再提昨夜的事——哪怕昨夜他们曾相饮合卺酒、结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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