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了太后一面,皇帝听闻后都雷霆大怒,想起来便骂一回,说这是藐视他的天威。
吓得太后母家的人再也不敢入宫了。
但晏珽宗从来不屑去干这种事情。
他仍然给了她母亲很大的权力,让她把持宫里和内司省的大小事宜,也从不对太后身边的宫人们耳提面命地训斥,更不用谈让她能随意地和宫外的人联系交流。
哪怕如今在位当皇帝的人是她大哥哥,其实也未必能做得比晏珽宗更好了。
这已经是她母亲可以享受到的最好的待遇。
但是婠婠又收回了这种遥远不切实际的联想:也许她大哥哥其实根本就不适合做一个皇帝。以他的资质,他最多只适合去做一个藩王。
如果一切都按照她梦中那个世界的轨迹继续运转下去的话,大哥哥现在当了皇帝了,可如今的她早已是一具尸体,根本没命再见到自己的母亲了!而且几年之后……
步入内殿,太后身着朝服,正笑意盈盈地端坐在肃穆庄严的正殿的主位上。
婠婠提了口气,庄重地跪下同她行六肃叁跪九叩的最隆重的大礼。
“儿臣、新妇陶氏拜见母亲太后。儿臣恭祝母后千秋永驻,千岁寿康。”
太后感慨地热泪盈眶,险些垂泪,连声答应了好几个“好字”,让她起身到自己身前来。
这时候是不能站起来的,婠婠微微起身将凤袍的裙摆往上提了提,然后谦恭地膝行到她座下。
太后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脸,拉着婠婠的手后退下自己手上的一只铸金福禄寿翡翠五彩手镯戴到她的腕上。
夏日的衣服不算多厚,撩起一截她的衣袖后就隐约露出了点斑驳的深色吻痕出来。皇太后又不着声色地将她的衣袖放下,遮住。
饶是在宫里见惯了珍奇异宝的婠婠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气:“母后,这是珍贵之物,儿臣不敢……”
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这只镯子还是吾当年生育皇帝的时候,先帝爷赐下的,陛下今年寿几何,这只镯子在吾手上就几岁。如今给你正好。”
她又意思意思地说了几句教育新妇的话,如告诫婠婠如何做好一个皇后、一个皇帝的妻子之类的套话。
直到婠婠微微抬首和她说话,太后这才真正看清了她的神色。
精致而雍容的妆容下,只有离得这么近才能看出婠婠被脂粉掩盖的疲惫倦怠,不过她并不算憔悴,至少眼角眉梢间反倒带着一股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妩媚风情。
拜过太后,陪她闲聊了会儿,太后便赐宴同他们一道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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