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挂在他们的寝居正殿,让他每一次进出都要看见这贱人的笔墨。
尤其是那落款的朱色印章上还印着陶霖知的名和字,晏珽宗越发觉得透过看这个人名字、他就是在嘲讽自己。
他越想越气,越气还越要想,下颌线条紧紧地崩了起来,额角的青筋也隐隐跳动着,胸腔剧烈起伏。
天子卧畔,岂容他人觊觎半分?
婠婠觉察到他的不快,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自然也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幅画。
她的心猛地一动。
不言而喻,此刻略显沉滞的气氛让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不需要说什么,只是一个冰冷不悦的眼神,就足以让婠婠明白他的心情。
晏珽宗收回视线,低头静静地看向婠婠,像是在等着婠婠的答复,看她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可是婠婠什么也没说,只是以一句“五哥,快去更衣歇了罢”敷衍了他。
晏珽宗双手扣住了她的肩膀,慢慢收紧了掌心的力道,声音嘶哑低沉:“婠婠,这画的寓意不好,咱们才刚新婚,你把这有‘思独’之意的书画挂在这儿,像是咒咱们似的,我不喜欢。”
婠婠被一阵羞辱似的愤懑情绪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她微微仰首,心绪波动地也极厉害,可是良久之后仍是妥协了下来:“你既不喜欢,我明日把它挪去柔仪殿就是了。”
可是这个答案还是不能让晏珽宗满意。
他攥着她肩膀的力道更大了。
两人之间流动着的气氛都是诡异的凝滞艰涩。一方青铜十五连盏树形烛台上的灯火静静燃烧,在彼此的面上投下一道昏黄闪烁的光影。
“放在柔仪殿也不好。我不想让它出现在我眼睛可以看见的任何一个地方。婠婠,你明白么?”
他的声音更低了,可是呼出的酒气却越发浓重,全都落在了婠婠精致的面容上。
气血上涌,混合着吸入了他的酒气,激得婠婠的脸色都胀红了几分。
她第叁次咬牙妥协,“那我让婢女把它卷好了,收起来,放在画筒里面。”
晏珽宗忽地在这时轻轻放开了桎梏着她双肩的大掌,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黑眸中幽深不可见底。
“你别再跟我装什么无辜听不懂了,真没意思的,晏稷悟。
——我想让它滚出我的皇宫,不是你把它换个地方挂或是收在哪里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我想让它滚!让它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的声音一下拔高了数度。说出的话尖锐而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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