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坤宁殿里的婠婠也照旧睡着她的懒觉养身体,晏珽宗每日走的时候动作格外小心,从来不曾吵醒过她,有时见婠婠抱着自己的臂膀睡得实在香甜,他走之后还会顺手将枕头塞到她怀里给她抱着。
——这就有个笑话可说了:前两日婠婠抱着自己的“兄长”睡得正香,又顺带做了个梦,半梦半醒间声声唤着他的字“麟舟”,想让他来哄自己,可叫了半天也不见他搭理自己,她遂闭着眼睛趴在枕头上抽泣着哭起来。
又等她哭够后,以为兄长真的不愿理他了,一直睡在她身边、听着她的哭声还装作无事人一般,她便愤愤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结果眨了眨眼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抱着哭嚎撒娇了半天的哪里是她的夫君,分明只是一只枕头而已。
她尴尬地将被自己哭湿了的那面枕头翻过去,迎头就撞见晏珽宗正站在珠帘外看着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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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里,其木雄恩走时问过侍奉瓷瓷兰公主的奴,她们说公主也仍在睡觉,其木雄恩略颔首,叮嘱她们照顾好公主便离开了。
等婠婠今天终于迷迷糊糊地睡醒时,皇邕楼内,元武帝和喇子墨国使臣其木雄恩却已经对坐了一个时辰了。
准确地说,是对坐看了一个时辰的歌舞。
皇帝待他的态度十分随和,礼数周全又饱含客气之意,什么金的银的都堆了出来,而且和他一副称兄道弟的亲近样子,给足了这位游牧民族“曳迩王”的面子。
“曳迩王”是其木雄恩的国君兄长给他的封号,在他们那里一贯表示勇士和有智慧的谋士之意。
但是其木雄恩的心里无由来感到一阵忐忑的不安。
因为摸不清对方的真实意图和虚实,自己又孤军深入,无所依靠,在谈判的时候是最没有底气和把握的事情。
歌姬舞女一众美人们着实很辛苦,大冬天里穿着单薄的华丽纱衣在大殿内翩翩起舞,歌声轻慢,舞姿玲珑,已然努力营造出了一副靡靡享乐、春情放纵的气氛来了,可是台上坐着的元武帝和曳迩王其木雄恩,谁的心思都没放在歌舞之上,白费了那些可怜美人们的动人身姿。
龙椅上的元武帝正散漫把玩手中的茶盏盖子,那是今冬才出的黄釉瓷,是帝王专用之瓷。
其实他本该是饮酒的。但是从昨天的宫宴开始,其木雄恩就没见过他碰一滴酒,一贯饮茶。
可是据他所知,晏珽宗的酒量极佳,分明不是不能饮酒的人。
所以他现在滴酒不沾,大约是为了他那个娇滴滴的怀孕皇后。
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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