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刚领命而去,吴雩一边开车一边瞥了眼。
步重华立刻问:“怎么?”
“……没什么。”
suv在晚高峰的车流中向前行驶,步重华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身边这张沉默的侧脸,半晌才说:“吴雩。”
“是,步队。”
“你不是囚犯,我也不是狱警。现在周围没人,你不用再装出那副似乎很敬畏我的样子,想问什么就问吧。”
吴雩开始没吭声,不知道心里在掂量什么,步重华沉着气等他。直到警车随着绿灯左拐并线,他才开口问:“你为什么让廖副队去查洗头房三陪女?”
“经验。”步重华说,“这年头搞邪教的,通常都是以现实中合法存在的正统宗教为幌子,比方说将天主教、道教、藏传佛教等教义扭曲妖魔化,以此来搞传销式洗脑崇拜。虽然手段花样翻新,但犯罪目的都很统一,不外乎金钱、女色、统治欲,国外报道出的邪教首领通常离不开性犯罪正是出于这一点。”
吴雩若有所思,过了会儿又问:“所以这个案子确实跟邪教献祭有关?”
两人目光短暂一碰,步重华没有回答,“前面停下车。”
警用suv缓缓停在路边,吴雩不明所以,跟着步重华七拐八拐,片刻后竟然拐进了胡同里的一家饭店——招牌明晃晃地:潮汕砂锅粥。
“炒肝,炒豆苗,红烧鸡块,两锅粥。”步重华把菜单递给吴雩:“你要点什么?”
吴雩低头揉鼻梁,含含糊糊地说:“我随便,看着也没什么特别好的……”
“我买单。”
“……就水箱里那鱼好像还行。”
两人面面相对,吴雩眼神飘忽。
步重华面无表情,瞅着他那张透明失血的脸,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来条清蒸鱼。”
服务员立马“哎!”一声,上后厨下单去了。
正是吃饭的点儿,店堂里非常热闹,但上菜速度很快,砂锅粥咸香入味,豆苗清鲜爽口,连炒肝都肉香汤浓、肥而不腻。吴雩若无其事地拿筷子把蒸鱼上的葱花挑到盘边,眼角观察到领导没什么反应,神不知鬼不觉挖掉半块鱼肚埋在自己碗里;少顷见步重华并不动鱼,又迅速挖掉了另外半边鱼肚。
步重华只作没看见,用筷头敲敲炒肝,说:“吃吧,给你点的,补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