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午三点半不到,张博明情绪非常差,说解行刚刚才摔门而走。我问为什么,他却不肯说,经过我再三追问他才稍微吐露出只字片语,说十年前亚瑟·霍奇森被捕时画师曾经遭遇过差点暴露的危机,但救援却没有及时来到,他凭侥幸才得以逃出生天,因此对张博明非常怨恨。”
林炡扶着步伐蹒跚的张志兴跨过水潭,工地东南角有一座黑洞洞的烂尾楼,钢筋脚手架在月光下反射出青白的光。
“我当时非常惊讶,因为一线卧底情况瞬息百变,后方指令来不及下达的情况是有的,画师应该完全明白这一点。何况他只是遭遇暴露的危机,但并没有真的暴露,现在突然回头强烈谴责十年前指挥官的无心之失,这种充满了攻击性的姿态让我非常想不通。因此我告辞离开张博明的病房后,思来想去觉得不妥,就自己偷偷上楼去进了解行的病房。”
“你进了解行的病房?”张志兴愕然道。
“是,我知道画师的病房是极度机密区,只能他自己出来,其他任何人没有手令不得入内。但我当时确实非常不安,而且那天下午不知道怎么的,他病房就是没有锁,我进去时他在冲澡。”
林炡干涩地咽了口唾沫,张志兴脱口而出:“然后呢?”
“然后我就坐在病床边等,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林炡略一回忆,说:“也可能是四十多分钟他才出来。他看见我在屋里也没有太惊讶,但态度非常抵触,说了没两句就叫我走,没想到正纠缠的时候,张博明竟然也上楼了。”
“张博明?!”
“他没敢进病房。张博明那种循规蹈矩的人跟我不一样。”林炡苦笑了声:“但他在病房外塞了一张纸进来,我们也是看到门边地上的纸才知道他来过的,纸上还写着几句特别奇怪的话。”
张志兴整个人都惊呆了,眼睛直勾勾地:“什、什么话?”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六点我在顶楼天台等你,我愿意和你好好商量这件事,张博明’。”
“六点我在天台等你,我愿意和你好好商量这件事”。
六点正是张博明跳楼身亡的时间!
张志兴脸上血色尽失,一层层法令纹下的嘴巴张合数次,终于挤出嘶哑的几个字:“……然后呢?”
“当时是下午五点。”林炡在烂尾楼边的脚手架下站住脚步,脸色在阴影中晦暗不清:“我看到这张字条后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就强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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